11、湿淋淋

br />   周聿白:“你还挺有原则。”

  余伟:“那当然了!我可是一心为女神着想的伟大追求者!不过我真挺好奇的,你跟清池这样的,到底有没有喜欢的姑娘啊?”

  周聿白把书包往后拨,转了转手机,把战火往程清池身上引,“清池肯定有,你问他。”

  飞来横祸,程清池不予搭理。

  余伟欠了吧唧地笑:“程清池同学,请问你有中意的妹子吗?”

  程清池无奈地看了眼周聿白,半晌继续看书:“无聊。”

  一个情绪特别稳定的人被你说得急眼儿,这种欠打又上瘾的事情,余伟常常做,还拉着周聿白一起,时间久了,两个人还真发现这事儿的趣味性,尤其是看程清池一本正经又无可奈何地说“无聊”俩字的时候,就特好笑。周聿白和余伟这会儿就笑得不行,还学程清池那语气,一口一个“无聊”。

  然后程清池又板着脸说了句“无聊”。

  两个人笑得更猖狂了。

  少年人放肆张扬的笑声回荡在安怀市的夏天。

  只有岁淮还在想着那个问题。

  周聿白有没有中意的姑娘。

  要是有。

  那个姑娘姓岁就好了。

  -

  高三紧张又繁忙。

  面临着即将到来的全市统考,一中全体师生都很重视,这是打响高考的第一战。

  理科(7)班整体的学习氛围都比之前严肃不少,上课聚精会神的听,下课也没几个学生说话,尤其是小分队被拆的东西南北,一天下来岁淮就跟隔了几排的余伟说了两句。

  一句是“余猪猪咱俩今天值日”。

  另一句是“你别想逃”。

  周聿白在学校跟家里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状态,家里老大爷似的靠在沙发上,看着纪录片,时不时跟岁淮淘个老电影的碟片,谈天南地北山高海阔。学校里就不一样了,周聿白是一个很有纪律的人,桌面永远放着一沓试卷和一个计时器,上课能一心两用地边听课边做题,下了课降噪耳机一戴,计时器一按,与世隔绝。

  周聿白也没那些尖子生身上的臭毛病,俗称自大和自恋。重点中学的尖子生实打实的聪明,难免几分傲气,谁从身边经过都要啧一声,生怕谁不知道他在学习似的,老师喊去办公室也要三催四请拿着鼻孔看人。周聿白优秀就优秀在这里,他教养好,对谁都一个态度,礼貌谦逊,但也不热络,有那个分寸隔绝着,你瞧不出这人有多好,也说不出这人有几分坏,更别提拿不拿捏得住。

  旁边的程清池与他不相上下,腰背挺直地做题,两人的交流仅限于——

  “修正带。”

  “拿。”

  “草稿纸?”

  “我有。”

  “这题答案有点复杂。”

  “我有更快的。”

  章盈也在埋头苦干地刷题,岁淮看过去时,她正抽空递给同桌一支铅笔。

  到了高三,好像每个人都上了高考这辆车,变得忙碌。

  这样的快节奏一直持续到晚自习放学。

  回到别墅这种压抑感才散去不少。

  林姨做了雪梨银耳汤,一人一小碗,清热解暑。

  岁淮是洗完澡下楼喝的,敷着面膜,咬着吸管小口小口地抿着。

  周聿白还没洗澡,看样子刚刚结束刷题,脸色稍许疲倦,笑骂了句:“蜗牛。”

  “蜗牛比我轻松好吧,刷一天题,手都废了。”

  “怎么样?”

  岁淮敷着面膜说话不清楚,“就那样呗。会就对,不会就错。”

  “哪科?”周聿白走到餐桌边喝汤。

  “老样子,理综。”岁淮揭了面膜扔进垃圾桶,到一楼浴室洗脸,刚弯下腰,绑在脑后的头发一溜儿地散开挡住脸,双颊还残留着未干的面膜精华液,黏腻腻的,沾了不少头发丝。

  她啧了声,“麻烦。”

  岁淮刚站直,隔着朦胧的发丝,看着眼前镜子里折射的一幕。

  夏夜灯火稀落。

  少年单手撑着桌面,举起手机,屏幕折射的白光独将他一个人照的熠熠。周聿白的长相是偏冷隽锋利的,不知道看到什么好笑的短视频,唇角不深不浅地勾了勾。

  岁淮就是在那刻忽然涌上占有欲的。

  头发湿淋淋,整颗心也变得湿淋淋。

  她鬼使神差地开口:“周聿白,过来一下。”

  岁淮弓着身子,任由头发散落下来,挡住她的眼睛。耳朵如同装了雷达,精准定位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他在慢慢靠近。等到身后时,她闭上眼,“我头发散下来了,你帮我弄一下。”

  一双手从颈后穿过。

  黑顺的发丝在少年宽大的掌心里摊着,他合拢,捏住,淡声道:“好了。”

  岁淮只觉脖颈处阵阵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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