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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那只握着她手腕的手, 让她能体会到一些真实。

  原本已经平息些许的情绪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 再次翻涌而上, 从心口冲上大脑。

  她狠狠甩开男人的手。

  没有甩动。

  像是被胶水粘上般死死黏住她。

  她刚想开口骂他。

  却没想到陈蕴舟率先开了口:“这不是你想要的公私分明吗?那你现在发什么脾气?”

  “滚开!”眼前的女孩终于无法忍耐, 张牙舞爪地把所有情绪冲向他。

  那双总是温柔的眼睛此时盛满了委屈和怒火, 流下一滴又一滴泪水,滚烫得仿佛要烫穿他的心。

  姜莱终于挣开陈蕴舟的手,她坐在地上把自己的脸颊埋进膝间,不想让男人看到自己软弱的样子, 哭得泣不成声。

  她以为男人会自觉地离开。

  可他只给了她几秒钟大声哭泣的时间,便动作强势地逼她抬起脸颊,手指捏着她的下巴,用力到让她发疼。

  她从未见过陈蕴舟这幅样子。

  出格的、没有分寸感的,专制强硬的。

  她毫不示弱地瞪着他,纵使眼里含着晶莹的泪,却还是倔强得不甘示弱。

  “姜莱,我在问你话。”陈蕴舟与她对视着,试图从女孩的眼泪背后找出想要的答案。

  姜莱扭头挣开他钳制住她脸颊的手指,那地方发烫发疼,肯定已经有了显眼的红痕。

  “陈总,请问我凭什么回答你?”她用话怼回去。

  他抬手捧住姜莱的脸颊,用拇指轻柔地拭去她的眼泪,声音深沉沙哑:“对不起刚才在会议室是我冲动了。”

  眼泪擦不完,不断往下掉。

  委屈的情绪侵占着她的所有,她压抑不住。

  陈蕴舟的手指也很冷,她本应该躲开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瞬动作不受她的控制。

  “我不想听这些,我讨厌你”姜莱哭得厉害,还是看着陈蕴舟,一字一句说出这句话。

  可是真正讨厌一个人,又怎么会如此直接地说出口。

  陈蕴舟的心口像是被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女孩眼泪掉的越多,就越是刺痛。

  他听到她说出口的话,神情明显慌了一瞬,用手胡乱地抹去姜莱的眼泪。

  一边擦着,一边说:“别讨厌我,姜莱。”

  她没再说话,只是哭着,哭声在安静的休息室中格外清晰。

  直到她哭够了,推开陈蕴舟的手,哽咽着说:“我应该谢谢你的。你让我看到了我很多不足的地方,让我知道原来我的自以为是有多么可笑。我总是很自信,甚至可以说自大,是你把现实摆在了我面前,让我知道原来我创作出来的东西与那些优秀的作品有很大差距。你不用跟我道歉,你做得对。”

  陈蕴舟宁愿让姜莱打他骂他,在他面前丝毫不顾及形象的大声哭泣,也不愿听到姜莱此时说出口的这番话。

  她用一句话,把他推得很远,推到他伸出手都难以触及的地方。

  他开始害怕,比当初听到姜莱要离婚时还要害怕。

  她用衣袖擦干脸上的泪水,露出一个有些难看的笑容:“工作和个人情感本来就该分清楚的,是我不知分寸了。”

  “姜莱,别说这种话。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对,我没有控制好情绪,我”

  “好了。”她打断他的话,“我们总要面对的,不是吗?”

  从一段关系中快速地抽离,对于姜莱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像当年和蒋时南分手那样。

  她需要依赖某些外界的力量,一些主动的或被动发生的事,来清理自己被某些不该有的情感充斥着的内心。

  此刻外面突然传来的敲门声让姜莱松了口气。

  陈蕴舟本想说些什么,但敲门声急促,让他们之间的对话不得不终止。

  “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我会帮你解释。”陈蕴舟起身时留下这么一句。

  姜莱点点头,默许了。

  她确实需要一个人默默消化心中的情绪,更何况自己现在的状态也不适合再出现在众人面前。

  眼睛哭肿得像两个核桃。

  陈蕴舟被工作人员叫走,周围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她一人的时候,才觉得疲惫由内而外席卷了她全身。

  陈蕴舟走得时候顺手帮姜莱关上了门,并叮嘱身旁的工作人员不要进去打扰。

  工作人员有些好奇地往身后休息室的方向看了一眼,答应下来也没敢多问。

  回到会议室,陈蕴舟坐在位置上侧着头低声跟导演说:“姜编身体不适,我刚才让她去休息室休息了。”

  导演并不惊讶,很快就答应:“让她休息一下也好,她一大早就跟我说身体不太舒服,本来我就给她放了一天假。”

  听到这话,陈蕴舟皱起眉表情变得严肃:“你说什么?她是因为不舒服才请的假?”

  导演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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