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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做过千遍万遍的基础训练已经成了身体的本能反应,就算他灵魂出窍也总能停住队友传过来的球,在抢圈的倒霉蛋跑过来之前立刻再传出去。

  因扎吉的影子似乎就在队友之间,当安东跑步落后的时候,从他身后跑上来怼他,在安东抬起头的时候,因扎吉的影子已经超过他了,回头给他一个带着笑意的wink。

  或者是在拉伸的时候,亲热地靠在他身上,嘴上说着“你今天真漂亮”,手下残忍地用力,抻得安东腿筋都在疼。

  当然也可能是射门训练,哪怕只是带球绕过毫无生命力的杆子、晃过心累的迪达打进空门,因扎吉的影子也能激动地穿过球场,路过安东的时候伸手拍他的脑袋,兴奋的喊声让内洛的每个人会心一笑,“嗨,皮波又进球了,他总能进球不是吗?”

  安东甩了甩头,因扎吉的影子化成碎片散落在风中,来找他说话的皮尔洛按住他的脑袋,“别站在这儿发呆了,累的话去休息一会儿?”

  “休息什么?你们要小组对抗不带我吗?”安东佯装生气推了他一把,路过坐在足球上的加图索,一脚把球踹开,在加图索摔了个四脚朝天的时候,把皮尔洛推出去顶包,自己哈哈笑着跑开。

  他当然也想菲利波。

  第二天就是飞巴塞罗那的日子,这场比赛过去,基本就能确定两支球队在积分榜上的名次。上一轮巴塞罗那意外地被顿涅茨克矿工逼平,现在两分落后连赢三场的米兰排在第二,但最终谁能头名出线,还得看两只强队的直接对话。

  晚上离开内洛的时候,安东坐在车里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选择回家,手机上没有因扎吉的消息,可能他的父母还在,自己还是等欧冠回来了再去找他吧。

  吃过饭后在空荡荡的家里倍感无聊的安东久违地登上MyStory,最近收到的私信和评论里批评辱骂他的人变少了许多,在注意到他玩失踪后,讨厌他的人终于放过了他,只剩下粉丝的鼓励。

  安东默默地看完了所有新添的消息,群聊也没什么动静。他调出自己给晚饭拍的照片,点缀着绿菜和肉片的汤面让他似乎还能闻见酸汤的香气,连p图的步骤都省了,直接发出去,配文「早上、中午、晚上好。」

  一刷新多了不少评论,都是关心他状况、询问他吃了什么好东西的球迷,安东笑呵呵地关掉电脑,然后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晚上吃了什么好东西?”

  “何塞?你也开始玩MyStory了?我怎么没见过你。”

  “那就赶快去关注我!”古蒂欣赏着自己帅气的大头照,“你终于上线了?调理好了后天能狠狠把巴萨揍一顿吗?”

  安东脸上不自觉地带上了笑容,“我就知道你打电话根本不是关心我,不是费尔南多就是皇马巴萨。这么说你后天会来看比赛吗?”

  “如果你还有脑子就该知道我们也要踢基辅迪纳摩,谁有时间去看你?”古蒂不干了,“而且我怎么就不关心你了?我看你终于发东西冒泡了,特地打电话来恭喜你的。”

  “反正我们都在西班牙,你上半年也干过大半夜开车来找我的事啊,马德里和巴塞罗那也不远吧。”

  古蒂这下犹豫了,他看了看手机,假装这样就能透过这个小铁块看到安东的表情,“你真的想要我过去?”

  “假的!”

  “Joder!”听见电话里肆无忌惮的大笑声,古蒂又好气又好笑,“你他妈的心情好了上来就耍人是吗?”

  安东死不承认,“没有的事,不过谢谢你何塞,你的关心我感受到了,真的很感动。”

  “突然这么认真干什么,”古蒂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我也就随便问问,是你之前的样子太吓人了而已,我给你打电话发短信,你居然每次只回一个单词不就是撞上队友了吗?你又不是故意的,这么点小事你居然能难过半个多月,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每天都在闯祸,第二天就忘了。”

  “你闯什么祸,招惹费尔南多?”

  “是啊,当时费尔南多都要被我烦死了,我还不是每天都想找他。”古蒂终于意识到他能轻松的回忆起那段充满了欢笑与泪水的回不去的日子,至少在安东面前是这样,“因扎吉又不会给你冷脸看,我看报纸上他也说了受伤不怪你,真搞不懂你有什么好难过的。”

  安东反问回去,“你把费尔南多踢伤了你不难过吗?”

  “如果费尔南多愿意在报纸上夸我,还说受伤和我没关系,我肯定高兴地跳起来,然后每天去医院看他,赖着不走了。”

  古蒂躺倒在沙发上,抓着抱枕被自己的胡思乱想逗笑了,他又想到上次见完安东之后把人送回酒店时和因扎吉的短暂碰面,他知道安东一直对因扎吉很有好感,两个人在赛场上也总有配合,还有欧洲杯决赛的亲吻,当然安东和俱乐部里的每个人关系都很好

  “你比我幸运多了你个臭小子,到底有什么好难过的?”

  一通电话打了半个多小时,挂断之后,安东靠在床头,默默盯着墙上挂钟的分针又转了大半圈,洗了把脸,抓着外套和钥匙出了门。

  深夜米兰和瓦雷泽之间的高速路上一辆车都没有,安东几乎只走过另一条反向的车道,他惶恐不安,但当路灯一个个从他脸上一闪而过,因为紧张而剧烈跳动的心脏慢慢平静下来。

  他一路开回医院,坐电梯回到上午自己仓皇逃离的地方时,突然又有些害怕,正进退两难的时候,前台的护士和他打招呼,“你是来看皮波先生的吗?他就在病房里。”

  ‘他当然在病房里,他又不能跑。’安东笑着感谢了护士,下定决心朝病房走过去。

  房间亮着灯,他敲门却没人答应,“皮波?”

  安东推开门,对上靠在床头脸上带着惊喜的因扎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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