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0

一天开, 今天没开,如果用电热水器等它加热完毕要好一阵时间。

  顾惊澜淡暗着眼望去天然气的蓝火在水壶下舔舌着。想了他看到的那几张裸白的相片,心绪翻飞,衔思不一。玩得可真大, 背景和边缘模糊可能是使用了闪光电, 不一定真是AI图。

  不一会儿水就开了, 把水壶带上楼去,将新毛巾放在盥洗池边,拎着毛巾用热水浇热。

  拧干滚烫的毛巾, 再走回了床边,看着那个人不省人事的模样,把毛巾敷去那人的脸颊下巴额头。

  那人冰冷的脸面被热毛巾温热到了,稍微眉头舒展了一丝。

  把热毛巾搓上戚衍榆的腹胃心,只见他稍蜷缩,但后来放松了一些。脸也舒展了一点。不过仍然是微略的喘息。

  审视他脸色,唇色。

  再一次问:“你哪儿不舒服?”

  “说话,”那个人声音是轻微的掌固控制欲,在人前给足他面子,人后就要他服从自己开口说自己病症。

  “没……不舒服……”那人气弱哼唧着。

  没发烧,可能存在一定的心绞痛。看着那个人的左半边身体稍微没有怎么动,手指微蜷缩不能伸直,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那去医院吧。”

  那人半天才哼出个“不……不去”。

  “我怕你死在我家。”轻哼的,也出言不讳的,这人要是在他家发生点什么,会把他年纪上来的嬷嬷吓到。

  这人不知道是沉默,还是无力接话。

  过了一两分钟,等不到回复,“是不是心脏疼?”他暇裕不迫地问向病人。

  那人继不言语。

  “不说话我就打120了。”

  “……不疼。”

  “说谎也一样。”

  “……”

  他只要去一趟医院,戚牧遥就把他软禁回家里去。宁愿死在外面,也不愿意回家。

  戚衍榆半天,断续地、气喘地说:“有一点,我睡一觉就好了……”

  主卧内暗弱的光线中,那个人像是观摩了他一会儿,拿出了手机,像是按着上面的拨打键,戚衍榆即便没有多睁开眼睛,也听见了,他想勉强吃力地侧过了左半边不怎么能动的身体:“别,别……”

  “别什么,”

  “别,别打电话……我、我出去住酒店……帮我叫辆车……”

  顾惊澜查着手机搜索栏的关于不同心脏病的药物和注射药水,他抬起眼皮:“那你是什么毛病?”

  那人说不出。

  顾惊澜又好几个问:“先天性的还是后天性的?”

  “房室间隔缺损?动脉导管还是卵圆孔未闭?还是说,心衰?心肌或心包炎?心脏瓣膜病?感染性心内膜炎?”他一连地问下来。

  这七八种名词问得戚衍榆脑壳昏沉,他虚弱说着他的病症:“我左半边身体发麻,动不了。左手臂没知觉……”

  顾惊澜去弯他的手指,不能伸直,“心呢,胸口呢,疼不疼?”

  “疼,都疼……”

  再看他呼吸急,顾惊澜知道可能是心包炎,也可能是狭窄的冠状动脉会导致心肌缺血,或者是颈椎病、肋间神经炎等引起,但不一定是这几个,得去做套详细检查才知道。

  “检查过没有,你有没有过心脏病史?”

  “没……”不知道他回答的是前后者还是说都回答了。

  顾惊澜再问他,那个人又昏沉沉,半天可能才回答呃嗯一句。

  无果后他下楼去了,去到厨房打开了灯,在冰箱找着方嬷嬷有预防冠心病的药,把平时留着以防万一给嬷嬷注射的三磷酸腺苷二钠拿上,再将几种药带上楼。

  那个人昏睡着,顾惊澜把房间的灯调亮许多,将戚衍榆手臂伸直,配好液后,将三磷酸腺苷二钠静脉注射进戚衍榆的肘正中静脉。

  随后,他将戚衍榆扶抱起来一下,捏住戚衍榆嘴巴两颊,打开口唇——像是昨晚在寝室,也像是上回在实验楼那样。

  戚衍榆的口被顾惊澜捏夹开来,把硝酸甘油放在了戚衍榆舌头上,再松开捏住他两颊的指腹。一直扶住地抱着他,免得他嘴里含着的硝酸甘油会卡在喉咙。

  过五分钟后再打开检查戚衍榆的嘴巴,看硝酸甘油是否完全融了。

  两个男人的抱并没什么,他们医生还会嘴对嘴吸患者的口腔异物。只不过是扶住他,顾惊澜眼色偏鸦,想着他胴/体荏白,是心脏不好才纵/欲?还是说,是因为心脏不好才去沉溺酒色?

  他察觉到戚衍榆的体温不怎么高,不像是一个正常的健康的人。

  抱了一会儿看他嘴里的药完全消融,才将戚衍榆放下去。顾惊澜把枕头调高,垫高枕头,形成头高足低的姿势,利于减轻心脏的负担。

  顾惊澜怕他死在自己老宅,守在他床边,观摩他呼吸,再去接热水搓热戚衍榆的手脚胸口。

  折腾到了早六七点后,戚衍榆脸色才好转了许多。

  顾惊澜也在这间房间里睡了,睡到八九十点各醒了一次,每次醒来就看戚衍榆呼吸有没有停,脉搏还有没有。在九点时他就外卖买了注射剂和一些药,十点时方嬷嬷签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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