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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将至么,我打算趁着这几天的功夫,给画上一幅,聊表心意。原本我是想着自己出门一趟,既然你今日要出门,我便省了这功夫了。”
虞清松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
阿笙笑着将师父的纸接过去,朝师父点了点头。
放在荷包束带里头收好。
…
阿笙去了香湖公园。
下雪的香湖公园,美得似人间仙境。
湖面上结了一层薄冰,湖两旁的树木也都覆上白茫茫的雪,远处的亭子一点,行人二三,像极了古人的水墨画。
阿笙找了个景致好的亭子,摊开画具,开始动笔。
手指头僵硬,好在阿笙准备工作做得足,带了暖汤出来,手发僵了,便在怀里的暖汤上捂捂手。
雪下得愈发大了。
有人走到亭子里躲雪。
“小兄弟,是你啊。”
阿笙抬起头。
片刻,瞪圆了眼。
是那天在听风馆的那位先生?!
谢载功亦未想到,还会碰见眼前这个小孩儿,这样的巧合,使得平日里行事肃整的他,难得算是语气温和地问了一句,“你这画工不错,是哪个学校的?”怕是只有学生这样的愣头青,会在大雪天的跑出来画画。
阿笙比划着,“我没有上过学校,只上过学堂。”
谢载功瞧见阿笙并不言语,只是比划着回应他,眼底颇为有些意外。
谢载功身后的随从,以及管家韩兴明均眼露惊讶。
这小公子长得这般俊俏,竟是个哑巴。
可惜了。
第160章 我听得见
众人眼中的错愕以及可惜,阿笙便不陌生。
打小,只要发现他不会说话,人们最常露出的便是这两种神情。
他知道大部分的人都没有恶意。
阿笙腼腆地朝谢老爷子笑了笑,低头开始将石桌上的画具收拢一些。
雪下得大,一时半会儿地可能不会停,他总不能一个人霸占亭子里头的这张石桌。
谢载功将小孩儿的动作看在眼里,他从方才意外的心绪当中回过神,“没关系,你尽管在这儿画就可以了。”
语气分明比方才还要更温和一些。
谢载功说完,忽地意识到,对方既是个哑巴,很有可能也听不见他方才在说什么,毕竟人们常说又聋又哑。
“嗯,我的意思是,你,在这儿画,就好。不用忙活。”
谢载功有些笨拙地比划着,指了指阿笙,又指了指石桌上的画具,还比了个摆手的手势,便是连语速都下意识地放慢。
阿笙有些意外。
这位老先生瞧着好严肃,尤其是上一回,给人很是威严的感觉,叫人有些犯怵。
想不到原来挺平易近人。
阿笙弯起唇,比了比亭子里的石凳,表示没关系,他已经收拾好了,让对方尽管坐便好。
韩管家瞧不懂手势,不过也感受到了阿笙的善意,加之阿笙比了比石凳,他便朝跟在老爷子身后的田文、田武递了个眼色。
田武将随身携带的布袋里头,取出从府中带出来的的毯子,铺在石凳上。
田武那边尚未好,谢载功站着问阿笙,“你瞧得懂唇语?”
此话刚出,便补充了一句,“若是这个问题有所冒犯,我向你道歉。”
阿笙拿了一张画纸,在上头写字,将画纸竖起——
“我听得见。”
谢载功瞧见了阿笙纸上写的字,心里头有些惊讶。
通常哑巴是听不见的。
这位小兄弟如何能听得见?
既是听得见,为何不会说话?
不过是萍水相逢,这般私隐的问题,谢载功自是不好追着小孩儿问。
…
那头,田文用手摸了摸,毯子不冰,可隔着毯子,石凳还是有点凉,便朝田武招了招手,让田武将他身上的汤婆子给取来。
汤婆子用层层棉布包裹着,虽说没有刚从府中带出来那般烫,暖一暖毯子总归是够的。
用汤婆子将位置热了,田文这才扶着老爷,在铺着柔软方毯的石凳坐下。
阿笙还是头一回瞧见,坐个石凳,还要在石凳上垫毯子的,难免有些错愕。
许是北城的爷较为讲究吧。
他记得二爷赶来符城那阵子也是,他送东西去春行馆,二爷邀他在院子里坐坐。福旺或者是福禄,便会去里头拿软垫出来,铺在石凳上,二爷方才坐下。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倒是鲜少见二爷在院子里小坐,也要福旺他们去拿软垫了,常常是衣袍一掀,便坐下了,越来越不拘小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