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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我问一句,如果我的理解没有错,您夫人的离开,同当年发生在阿笙身上的意外有关是吗?至少,您是这么认为的?”

  约翰不愧是专业的医生,即便是听到病患家属这般隐私的内情,他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意外的神色,他的关注度始终在同身为病患的阿笙有关的细节上。

  “兴许吧,知道这个又有什么用?她早就想要走了,无论有没有那个意外,她都是要走的。她的心不在我们爷俩身上。”

  时隔那么多年,对于方庆遥而言,妻子究竟是什么原因而离开他同阿笙两人早已不重要。

  这些年,他一个人既当爹又当妈的,不也把阿笙给带大了么?

  谢放抓住约翰话里的关键:“约翰先生可是认为,阿笙的病因或许同他母亲的离开有所关系?当年阿笙死里逃生,本身因为意外同生病,本身就十分难过,有没有可能,因为母亲的离开,多重打击之下,以至于无法开口说话?我相信,约翰先生定然见过不少类似的例子。

  比如人们在发生重大变故时,身体往往也会随之发生变化。

  比如因为太过难过或者发愁,一夜白了头,还有伤心过度,以至于双眼失明,会不会是阿笙因为打击太大,以至于无法张口说话?”

  谢放这才想到,为何这段时间,他带阿笙来医院,除却隔一段时间给阿笙做一个详细的身子检查,其它时候,约翰先生都是在引导阿笙回忆当年那场大火,以及养病期间的事情。

  会不会约翰先生早早便发现,阿笙无法开口说话,是同那场变故有关,而不是因为身体器官的病变?

  “谢,你很聪明。”谢放心中一震,他迫不及待地追问:“约翰先生,您的意思是…”

  约翰双手手肘撑在桌上,十指交叉,“医学上,确实有人们在发生重大变故,尤其是心里上遭受重大打击时,往往也会对身体造成影响,形成身体器官病理上的病变,或者检查不出原因,但病人就是无法回到先前健康状态这样的例子。

  这也是为什么我会竭力希望找出真正令阿笙无法开口说话的原因。也就是你们俗话所说的对症下药。至于阿笙为何不能开口说话,是不是同他的母亲有关,我还是那句话,需要尽可能掌握他生病前后所发生的事情,才能做出更为合理地推断。”

  …

  “那洋大夫可真行!说了那么一通,不就是还是没法治阿笙的病么!”

  出了医院,方庆遥对着医院大门的方向,不满地抱怨。

  亏他……亏他还把自己藏在心里多年的事情也给说了,最后也没起什么作用。

  那洋人大夫该不会是个江湖术士,纯纯耍着人玩吧?

  “约翰先生不是说了么,得对症下药……”

  是他的问题,怎么就到现在都想不起来当年那场大火的任何记忆。

  司机已经早早地打开驾驶室的车门,阿笙拽了拽爹爹的衣袖,“爹爹,咱们先上车吧。”

  方庆遥嘟嘟囔囔地上了车。

  “二爷可是有什么话要同我说?”

  阿笙等着二爷也上车去,他再去坐前头去,却见二爷站在原地没动。

  谢放压低嗓音:“我去坐副驾驶,你陪方叔坐后面吧。”

  阿笙一怔。

  片刻,他便明白过二爷的意思——

  爹爹才当着他同二爷,以及约翰先生的面提及娘亲跟人跑了的事,对于爹爹而言,这个时候若是同二爷坐一起,定然会尴尬同不自在。

  还是二爷想得周到。

  阿笙感激地看了二爷一眼,“好。”

  车门还没关上呢,哪怕谢放刻意放低了说话声,方庆遥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他怎么就没多一个闺女呢?

  要是多一个闺女……

  “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也不必刻意让自己去回忆当年的事情。当年你本就岁数小,被吓坏了,想不起来也正常。总归约翰先生会在繁市待上数月,正咱们不着急。”

  阿笙神情动容。

  他没想到,二爷竟是将他的懊恼同着急也都看在了眼里。

  再次将两人对话给听了个一清二楚的方庆遥:“……”

  得。

  瞧着二爷对阿笙这关心的架势,别说是多一个闺女,多一打怕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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