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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放给阿笙上过药,起身淡声道:“每个人都有酒后失态的时候,我同明诚又怎会被吓到。”
薛晟也忙附和:“南倾说得极是。酒后失态的人比比皆是,比方叔夸张者有之,离谱有之,阿笙你千万不要放心上。”
阿笙方才轻舒一口气。
他最担心的便是大家伙会被爹爹酒后失态给吓到,尤其是二爷同薛先生,二爷同薛先生两人没有见怪就好。
薛晟迟疑地问道:“倒是你……还好吧?我瞧着方叔的力道可不轻……”
薛晟其实更想问的是,是不是方叔每次吃醉酒,都会对阿笙态度有些“粗暴”,因为他瞧着阿笙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怕阿笙难过,话到嘴边,还是只关切地问了那么一句。
阿笙赶忙摇着头,比划着,“我没事的。”
现在的爹爹算好的了,早年闹起来,那才叫一个厉害呢。
…
每回爹爹吃醉,都是自己在边上照顾。
阿笙还是去了一趟爹爹的房间。
方庆遥已经睡着。
阿笙瞧见爹爹身上的衣裳已经换过,房间里没有脏污的衣服,应当是福禄、福旺两人已经拿出去了,爹爹的脸颊也干干净净,靠近时,能闻见淡淡的皂香。想来福禄、福旺连身子都替爹爹擦过了。
阿笙坐在床畔,有一股前所未有的轻松感。
这么多年以来,每次爹爹吃醉,几乎都只有他一个人照顾爹爹。
喝醉的爹爹身子比大山还要沉,一开始他根本扶不动,只能让爹爹就那样趴在桌上,去请邻居家杜叔帮忙。
爹爹会吐,杜叔便喊他将痰盂端过来。
之后,再教他如何给醉酒的爹爹换下脏污的衣衫,给爹爹擦身子,换上干净的衣衫。
杜叔会将爹爹换下来的衣衫拿回去,交由杜婶洗。
爹爹酒醒后,会给杜叔、杜婶一些报酬,还会送上大米、腊肉等粮食以作报答。
照顾醉酒的人不是一件轻松的差事,他察觉到第二次喊杜叔过来时,杜叔脸上的不情愿,便学着自己照顾爹爹。
将爹爹扶到卧室,再扶上床,换衣衫、擦洗身子,换上干净的衣衫,将脏衣衫泡在水里,熬夜洗净……
小时候他有过给爹爹换衣衫换睡着的,去打水洗衣服,险些脑袋载脸盆里头的。
这是头一回,他不需要一个人吃力地扶爹爹回房,不需要担心着爹爹回房的路上吐了怎么办,不需要费力地将爹爹身上的脏衣服换下,擦洗身子……
第297章 想起娘亲
阿笙在床畔坐了许久。
直至爹爹的呼噜声越来越大声,显然已深睡,想着一时半会儿应当不会醒,替爹爹掖了掖被角,这才起身出了房门。
除夕夜,屋内、屋外,灯火通明。
阿笙来到客厅,没瞧见薛先生,只有二爷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许是听见他脚步声,二爷转过了头。
阿笙也便走上前,他比划着,“薛先生回去了么?”
谢放笑着道:“没有。他听说陶叔买了许多烟花、炮竹,同陶叔去仓库挑选样式去了。等会儿要不要一起?难得过节,大家伙一起热闹热闹。”
阿笙高兴地点了点脑袋,“好啊。”
与此同时,阿笙心里头悄然松了口气,没有影响薛先生、二爷以及陶叔他们过年的心情便好。
虽说薛先生告诉他,不要将爹爹酒后失态的事给放心上,可他还是难免担心会影响了大家的兴致。
现在看来,大家的确是没有受到爹爹的影响。
谢放拉着阿笙的手,在沙发坐下,关切地问道:“方叔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睡下了。”阿笙笑着比划着,“睡得很香。”要不然也不会呼噜打得震天响了。
“那便好。”谢放轻捏了下阿笙的手心。
他迟疑片刻,出于对阿笙的关心,还是将心底的疑惑问出口,“方叔每回喝醉,都会像今日这样吗?我知晓醉酒的人不大容易配合,但是方叔似乎将你错认成了谁……可是将你错认成了你的母亲,所以才会拒绝你的搀扶,还赶你走?”
谢放之所以疑心,方叔是不是每回喝醉,都会像今日这般,是因为阿笙面对方叔醉酒时厌恶甚至是敌意的态度,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受伤的神色,甚至未见半点意外。
阿笙一愣。
爹爹是将他错认成了娘亲,才会那么抗拒他的靠近么?
这个问题,阿笙从前从未往这方面想过。
他一直都只当爹爹是喝醉后,认不出人,才会每次都赶他走。小时候还以为爹爹一个人又当爹爹又当娘亲,厌倦了,才会借着酒意赶他走,一个人偷偷哭过。
隔日瞧见爹爹又恢复那个疼爱他的爹爹,爹爹醉酒后的事情也便忘记了。再大一点,也就习惯了。爹爹忙,一年到头酩酊大醉的时候其实并不多。
阿笙飞快地比划着,“二爷您为何会这般认为?”
为何会认为爹爹是将他错认成了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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