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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sp;赵忠道:“并不是人人都和宦官一样,住在宫里,依仗陛下生活的。”
“那怎样才能让他们必须依仗朕生活呢?”
赵忠道:“清流举孝廉,通过察举来到陛下身边,但是他们却称呼举荐他们的郡国太守、察举他们的太常大人为老师,士兵们应招入军营,替陛下扫清羌胡,但是他们却只认得军中将领,而不知有君恩庇佑才能得胜凯旋,所以文臣不是陛下的文臣,武将不是陛下的武将啊。”
小皇帝一听,有种朕的江山要完的既视感,更加想哭了:“……是哪里错了呢?”
赵忠一边给小皇帝按腿,一边道:“必然是选人的方式错了,奴婢是宦官,不懂朝事,但是光是听闻也知道,常常有人在朝会上,给陛下谏言,要求更改选人用人的方法,陛下想必也有采取的,但是改变之后选上来的人,有几人是陛下见过的呢?”
小皇帝越听越认真,见见收了鼻涕眼泪,催促道:“阿母快说!”
赵忠笑道:“陛下这话我们私下说就好,要是让外面的人听到了,奴婢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小皇帝笑着做了个捂嘴的姿势。
赵忠道:“我有一计,陛下前几日不是说宫中无趣,想要出去玩吗?”
皇帝的眼睛瞬间亮了。
“哎,陛下天子之躯当然是不能亲自去外面腌臜之地的,”皇帝刚露出失望的表情,赵忠又道,“但是我有一计,既能让选上来的臣子都听陛下一个人的,也能让陛下在宫中,就能体验到在外面一样的乐趣。” ——
曹嵩本身对铁市官的人选并不在意,皇帝亲召点了段铭,按理来说,他只需要俯首赞叹陛下圣明就好,毕竟铁官一不是实职,二也不是他的人。
没错,他自认为在朝廷中,属于独立于清流和宦官的中立派,虽然很多人因为曹腾的关系,认为他属于宦党。
上一任的铁市官是清流一派,在他手下活儿干得不多,倒是时不时给自己这个直属上级上眼药,他为了名声,不但不能“开除”他,还得虚心接受下属的批评教育,相当憋屈。
这次被点来的段铭是都乡侯段颎的孙子,段颎一个常年在外打仗的武夫,大约是走了太尉的关系,想给自己孙子谋个前程,既然如此,他顺水推舟做个人情,当然没问题。
况且这段颎也是个相当上道的,皇帝的亲召在常朝上下达之前,段颎的“谢礼”就已经送达府上了。
谁知道这个时候,同为九卿的太常张奂突然拜访他。
张奂是朝廷内出了名的“铁血”清流派,为了找曹嵩,还专门领着自己两个儿子,张芝和张昶上门。
第一次党锢之乱时,曹家双子与张家二字有“劝学”之谊,这是早在街坊里传遍了的故事,曹嵩想维持中立人设,也非常欢迎对方上门,为此还拉了曹操出来接客。
曹班来到洛阳将近半年,曹氏双子不睦已经是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了的事情,但是双方在被问及时,都避而不谈,两个当事人年龄还小,而曹嵩又身居高位,因此在史书上,被专门记载的“融帝脱曹自立”,此时并没有引起多少关注。
张奂这次上门的理由就一个——换掉段铭。
曹嵩现在也是官场老人了,不需要对方解释,自然就能明白。
张奂和段颎皆是凉州将领出身,但是作战理念和形式风格截然不同,所谓王不加王,又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张奂本人虽然瞧不上曹嵩,但是只要可以让段颎不好过,他们就可以合作。
当然曹嵩也不是吃素的,你让我换掉皇帝亲点的人,可是让我打皇帝的脸啊,这种掉脑袋的事情,我可不敢!
张奂当然知道曹嵩不会轻易松口,都知道宦官胃是填不饱的无底洞,不给点好处怎么行?
张奂让自己的两个儿子先去外间,又看向曹操。
曹嵩却没有让曹操出去。
张奂有些不满:“巨高很看重阿操。”
曹嵩骄傲道:“他以后也是要想我与父亲那样,为汉臣为汉室,正是需要学习的时候呢。”
张奂打心眼里不觉得宦官配自称汉臣,但是人在屋檐下,他当然不好反驳。
而一旁的曹操听到这话,反而有些不是滋味儿。
长辈的偏爱,孩子是最敏感的。
从前曹班在时还好,几年分离后,如今和曹班同在一城,却和相隔千里没什么不同,一开始他能进洛阳太学,还能感觉到家中对他的重视,可是如今,弟弟们接二连三的出生,曹德进了太学蒙学,明明成绩平平,却总得父母夸奖不说,最近父亲几乎只会去陪宠姬陈氏生下的五弟曹玉。
父亲有多久没有问过自己的学业了?现在说这种话做什么?
曹嵩当然不知道叛逆期儿子心里那些小九九,本质上来说,他是个活得非常恣意的人,出身富贵,父亲将他的仕途铺平后才驾鹤西去,生命中要说有什么意外,那就是曹班了。
当初他对曹班的感情,也不能说是假的,第一次当父亲,多稀罕啊,整日没事的时候,回家看着两个奶娃娃,心情都好了。
但是后来孩子多了,那种初为人父的心情就消失殆尽了,如今在他看来,孩子是想来就来的,哪个妇人不生孩子?有什么稀奇的呢?
曹班这样摆着一副和“家里”断绝关系的架势,终于引起了曹嵩的不满,但是曹班他控制不了,只能将情绪转移到曹操身上。
好在这个意外已经成为历史了,曹班虽然任了郎官,却是在东观校书,校书最大的出息,也就是一个经学博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