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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可是为什么,他还是时常感到忧愁呢?
作为一个成熟的皇帝,就要学会独立思考,于是他这次不打算求助于太傅,也不打算求助于身边的中常侍们,他开始自己盘算起来。
他发现,自己现在有三不爽。
一,不爽太学学子,前阵子他动一个小小铁市官,都能让这些身无官职的学生们联名抗议,实在太不知好歹。
二,不爽朝廷上大臣们互相构陷,大司农多好的人啊,家中两个孩子早有神童之名,却因为担心被人构陷,一把年纪了,哭着来找他,求他将次子外放。
三,不爽礼仪规矩,一个封后大典,给他累得十天都缓不过来,宫中规矩实在太多!太无趣!
他将自己不爽的三项写下来,又继续思考。
太学学子为何胆大?因为那里是党人的摇篮!
朝臣为何互相构陷?因为党争!
是谁天天管教他礼仪规矩,礼官!
礼官是什么人?
党人!
在任不到两年,为官清廉的司徒刘宠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皇帝免了职。
司徒一职虽然位列三公,但是几乎成了一年一换的高危职业,利益相关人士时刻都注意这个敏感的位置,因此士人集团很快意识到一个问题——
新皇帝盯上党人了。
所谓历史是个环,哪怕小皇帝是清流出身的太傅胡广,一手教出来的学生,终究是抵不过日夜在皇帝身边照料,“如父”“如母”的中常侍们啊。
朝廷之下的暗流涌动当然不会立刻传递到皇帝那里,他现在的注意力在另一件事情上。
皇帝本身是民间出身的,入宫之前就是“土皇帝”,民间疾苦是不知道的,民间乐趣是享受个遍的,因此根本受不了长期在宫中被禁锢的日子,就想外出“巡视”。
他这个年纪出宫,别士大夫了,就是宦官们也是不敢的,但是士大夫们只会和他讲道理,宦官就不同了,直接出主意。
于是皇帝下令,在西园仿照民间市集,一比一复刻,并要求宫女太监们,扮演在市集采买游逛的百姓,再“邀请”民间的杂耍艺人进驻,每天定时“表演卖艺”。
皇帝自己则换上平民打扮加入其中,“与民同乐”。
西园市集一建成,皇帝乐不思朝,恨不得住在西园的“肆舍”里,五日一朝的规矩早就名存实亡了,朝臣几次求见不成,太傅就算亲自去西园找人,也好几次没找到皇帝。
朝中对宦官集团的抗议投诉无门,曹嵩作为宦党+朝臣,本来是中立站位的,谁知另一件事情,直接将他和宦官集团锁死了。
皇帝下令,在西园修建一座存放天下财富的“万金堂”。
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一国财富,除了皇帝的私库少府外,剩下的钱在哪里?
没错,在“国有企业”大管家——大司农曹嵩那里。
自从得知西园可以买官之后,曹嵩就心里就有了更进一步的计划,皇帝这时候下令,简直就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因此他毫不犹豫就同意了。
什么?你说这事情太离谱了,怎么可以同意呢?
别问我呀,我只是个小小命臣,命臣最重要的是尊王命,皇帝下令了,我哪里敢违抗呢?
所以曹嵩就是这么和自己儿子曹操解释的。
从小接受正统太学教育的曹操当然不能接受。
但是曹班已经和曹氏分家了,他总不能再分家吧。
于是满腔愤懑的曹阿瞒同学,再次找到了自己的好朋友袁绍。
第77章
曹操本意是找袁绍吐槽自己离大谱的爹。
结果反而被袁绍一通莫名其妙地冷嘲热讽怼回去了。
“你不同意你的父亲以钱财谋官位, 可你身为他的儿子,又为何做和他一样的事情呢?”
曹操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一样的事情?我有吗?我怎么不知道?
“我哪有父亲那么大本事,那国库当儿戏?”曹操现在骂爹当如同水喝,张口就来,根本不存在心理负担。
他爹这本事别说他了, 放眼全国也找不出第二个啊。
袁绍却以为他在装傻,更加生气了:“你若是不愿真心相待,我们以后也不要做朋友了。”
曹操摸摸脑袋,把袁绍的话和自己的话翻来覆去想了几遍, 才终于明白过来。
“哦!本初是在嫉妒我, 当上洛阳北部尉一事。”
袁绍听完当即火冒三丈,手里的长剑转了一圈就要往曹操身上捅,可曹操就是故意惹火他的,早有准备了,他自己也有佩剑,但是却没有拔剑,而是绕着院中的石桌,转圈跑。
袁绍跑了两圈,知道自己被耍了,收剑入鞘, 松松自己下巴上的帽绳,昂首道:“我就是嫉妒, 如何了?你敢说, 你当上洛阳北部尉, 没有用家中钱财在朝中走动了?”
能让三世三公的袁绍嫉妒,是因为曹操这个洛阳北部尉的起点实在太高了。
按照汉朝的地方官制, 县令为一县之长,下面就是县尉和县丞,可以简单理解为一文一武,一县之中,只有这三人是需要朝廷任命的,再往下,则是地方官员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