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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到后山安葬了。

  他没有阻止他的手下,他不满于那个年轻官员不是因为立场不同,而是因为嫉妒。

  他嫉妒那样正义凛然的眼神,嫉妒他在被抓捕时英勇就义的姿态。

  凭什么?

  凭什么同样是抢夺资源画地为王,一些人就成了山贼,一些人就成了太守?

  既然那些人可以做官,那他为什么不可以?

  他这样想,所以他这样去做了。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他可以是山贼,也可以是刺史。

  如今,他又看到了令他嫉妒的眼神。

  可是这一次,他读不懂眼神里面的情绪了,是正义?是厌恶吗?不是。是怜悯,是仇恨吗?也不是。

  他迷茫了,所以他头一回,感到了真正的恐惧——面对强大的未知时的恐惧。

  他慌了神,抓起身后的铜盘,挡在胸腔,不停后退道:“你们想造反是不是?怎么,你也想当刺史?”

  原特勤一组组长,名为粟飞的少女没有说话,她的任务已经完成,刺史府的牢门大开,吴声那边成功的信号也收到了,她要做的,只有等待。

  张祗却将女郎的沉默误解为动摇,垂死挣扎道:“造反,造反我有经验的,我告诉你,女郎。”

  他循循善诱,好像一位耐心的师长教育晚辈那般:“牢房里这点人,不够的,你们就算杀了我,在外面,还有我的人,他们得到消息,不会放过你们的!”

  门从外面被突然推开,月光下先进入视野的,是官袍的一角。

  “士太守!”

  张祗眼中燃起希望,只见太守士秉进来,身后跟着一众官兵,在张祗渴盼的目光中,走向了女郎,随即士秉抽出手下的腰刀——

  指向了张祗。

  “!!!”

  张祗愤怒道:“士太守也要造反吗?”

  “也?”士秉挑眉,轻蔑地看了一眼满身血污的粟飞,道,“本官今日就是要反你,如何?”

  士秉的实力如何他还不清楚?要反还能等到今天?

  明明士秉的长刀就抵在胸前,那种莫名的恐惧感却反而突然消失了,张祗道:“就算你能控制得了交趾郡,苍梧和郁林的士兵援兵也很快会赶到,你们不会成功的!”

  面对敌人的挣扎,士秉回以和粟飞一样沉默,不同的是,士秉不喜欢听人废话,长刀刺入,张祗作为刺史的人生,就此结束。

  事情正如张祗预料的那样,得知刺史被刺杀在府中,张祗最信任的两个手下,分别调派苍梧、郁林的军队攻打交趾。

  但是苍梧本就是士秉所在士家地盘,当年被新上任的山贼刺史张祗盯上,立刻遭到了野蛮清洗,被迫四散逃命,如今士秉出头,自然一呼百应,很快杀死了苍梧郡太守,重新占领了苍梧郡。

  而郁林郡那边,被粟飞从刺史府监牢里放出来的骆越族首领之子庞伊回到了朱崖洲,与首领庞吟一起攻入郁林,解救在郁林山林里充作劳役的“骆越奴”,让郁林的官兵不得不分身回援。

  形势一片大好,士秉大喜,下令交州各郡太守携印绶至交趾郡参加宴席。

  短短一个月内,郑玄在交州刺史府参加了两次宴席,两次还是不同一位刺史举办的。

  经过郑玄的强烈抗议,吴声终于把他们的计划交了底。

  原来情报部早就知道交州刺史和交趾太守不和,吴声先行一步,扮作太守的从事,借机挑拨太守造反,和他们“商队”里的部曲里应外合,杀刺史,推士秉上位。

  然而这还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郑玄坐在案边,有些食不下咽,面前的歌舞更是无心观看。

  恢复了原本样貌的吴声站在他身后,见状俯下身,在他耳边小声道:“先生还是镇定些,不然下次可不敢再告诉先生了。”

  郑玄闻言点点头,喝下觞杯中的酒,努力将注意力放在面前的几名舞姬身上。

  交州近十几年来根本就没有太平过,太守刺史换了一茬儿皆一茬,有些甚至都不需要朝廷任命,是真正的丛林法则,能者称王。

  在张祗来之前,本来有希望当下任太守的是士秉的叔父,但是张祗一来,士家被他杀得剩不了几个,要不是士秉灵活,带头给当时的“佛贼”开了龙编县城门,也不会有命活到今天。

  这种动荡局面下,来参加的宴席的太守们自然心中有数,这是士秉要试探站队了,有意投资者,这种时候就要带资入席。

  郑玄作为被“佛贼”虐待的名士大儒,被邀请出席,也是士秉对外表示,我和张祗那样的山贼不同,我是有文化有学识的,一定不会亏待大家。

  因此郑玄作为“客人”反而得到了士秉下首最近的位置。

  这个位置有个好处,就是看舞蹈表演的视野很好。

  因此当那个黑皮肤的长发舞姬踩着婀娜的舞步,旋转上前,走过席案边的时候,郑玄看得特别清楚——

  薄纱面罩后,舞姬的下颚处,刚刚冒尖的胡渣。

  第75章

  对在场的官员来说,一切都发生地太突然了,但是对交州的百姓来说,今时和往日也没有什么不同。

  换个刺史而已嘛,皇帝都经常换,刺史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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