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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想法吗?”

  刘焉没说话,他看着酒樽,也不知是清醒还是混沌。

  “我曾听太史令说,益州有天子气。”

  刘焉猛然抬头,哪里还有半分醉酒的样子,他看着卫召,卫召面带微笑,表情纯真无辜。

  “益州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若是占据此地,有意于天下者,可北上汉中,无意者,亦可据险自守啊。”

  “若是召会错了意……”卫召饮下杯中佳酿,轻笑,“宗正大人也可当是我酒后胡言。”——

  皇城内廷,长乐宫内,一身姿矫健的宫女在邓太后身前长跪不起。

  邓太后想扶起她,但女郎力气很大,硬顶着,邓太后拗不过她,只能送了手,在她面前半蹲下 身。

  和长时间在殿内伺候的宫女不同,女郎的皮肤是温暖健康的古铜色,她的手背和额间都有斑驳的痕迹,袖口下的小臂,还有一道刚刚结痂的伤疤。

  “怎么是你啊,你不是在交州吗?”

  女郎一愣,又听邓太后道:“是阿真让你回来的吗,她还好吗?为何突然又此调动,可是出了什么事?”

  她摇头:“主公无事,只是常规的轮值。”

  扮作宫女的是情报部的副手粟飞,此次进宫,是为了送邓太后出宫。

  段宁领并州牧后,朝廷诏令命她即刻启程,不得有误,大军在此地每耽误一天,就要多耗费一天的军粮,她们的时间只有今晚。

  然而邓太后却不愿离宫。

  粟飞领了命令,无法交差,又不能强行绑走邓太后,很是着急:“主公和段君担心太后安危,崇德殿的日子就在这两天,不管继任是哪位皇子,背后的势力都不会对长乐宫坐视不管,太后不为自己的安危着想,也要为您的孩子着想啊!”

  太后这位“生母”的存在,是比段宁和曹班的血亲关系等级更高

  秘密,所有与邓太后接触的人,都是由曹班手下情报部培养,信息也是直接从情报部传递到曹班本人手上。

  太后没有直接回答粟飞的话,她看着女郎的脸,直视那双乌黑的眼睛,问道:“我听说,你是阿真收养的孩子。”

  粟飞没想到太后会知道自己,点点头:“我们一起十八个人,都是混迹在金市的乞儿,衣不蔽体、与野狗争食,是主公给了我们一个家,然我们能穿上衣服,吃上热食。”

  特勤组的十八个孩子,包括符柯,还有早年牺牲的符樵,是最早跟随曹班一批人,他们如今分派至天南海北,在不同的土地上,践行着当初的诺言。

  “你们假扮宫人,在内廷行走,一旦被发现,就是意图行刺的大罪,你们会因为害怕,而不去做这些事情吗?”

  粟飞睁大眼睛:“怎么会!若是害怕,当初就不会跟随主公,我们的性命就是主公给的,若是能以性命还给主公,不过是有恩报恩,哪里会害怕呢?”

  邓太后笑道:“你看,没有亲缘的人尚且如此,我是她们的生母,母亲爱自己的孩子,又怎么会顾及有没有危险呢,阿真和阿景,一个在东方,一个即将前往北方,我留在这里,有什么消息,也能即使传递。”

  “可是……”

  “如今阿景领了州牧的官职,统领一方军政,为将者行军打仗,哪有不东奔西走的,为官着,又不能不细细思量,为民解忧,我若随她去,除了成日忧心唠叨,徒惹她心烦,我还能做什么呢?”

  太后看向殿外,漆黑一片的长乐宫,在灯火通明的皇宫里显得格外突兀,人们都说邓太后思念先主,郁郁寡欢,故而不喜燃灯火。

  “如今宫中有人忌惮我,就说明我还有价值,我会留在这里,做我认为正确的事,你让阿景走吧。”

  话已至此,粟飞知道再劝无用,宫外传来烟火的信号,这是在催促她离开,她只能起身,拜别太后。

  太后目送她离去。

  “并州苦寒,劳烦提醒我儿,要注意添衣啊……”

  她的声音回荡在宫殿内,震得粟飞眼热,她擦擦脸,在夜色中出了长乐宫。

  太后不愿出宫,姐妹只能加派人手,在内廷保护她的安全,同时制定了应急预案,以备不时之需。

  之前泰山郡黄巾起义和三辅叛乱两场危机让姐妹有些措手不及,在加上皇宫这边的情况,姐妹意识到,需要进行一次大范围的战略调整。

  段宁这边,留下一批武德充沛的女郎,替换长乐宫的部分宫女,她本人在接下并州牧的任命之后,则需要人手协助她治理一方军政事务。

  在交州的贾诩因此接到调令北上,同样北上并州的,还有从即墨军事学院毕业的军校生。

  调任名单通过卫召在朝廷运作,直接从京城下达,伏寿作为军事作战系的优秀毕业生,名列调任名单中。

  虽然是边疆,但是段宁领一州之地,话语权更大,这批有幸随段宁一同上任的军校生起点相当之高,即墨军事学院给他们举行了隆重的上任仪式,生于不其、长于不其的伏寿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一名女官,在并州任职,她写下一封书信[1] ,托同期留给自己的弟弟妹妹们,待他们正式进入学院后再看。

  鉴于曹班的身体状况,同样在交州的华佗也接到了北上兖州的调令。

  “怎么不让你师父一起来,华佗一个人照顾你,我不放心,你师父肯定也很想你。”听说曹班休养了不到一个月,又开始工作,段宁担心得不行。

  “小病不用医,大病医不了。”曹班半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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