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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几个女子在军营外踌躇徘徊,看她们的穿着,都是附近的流民。
“这等好事,为何都不积极呢?”何雨顿足,又听见旁边一女子道,“有家室的女子就算想来,家中的父母、丈夫、子女,也是不会赞同的。”
何雨顺着声音看去,见是一面容清俊的女子,比自己年长一些,穿着打扮不像是高门贵女,想是洛阳城内某位官员之女吧。
何雨心生好感,主动询问对方姓名。
女子作揖道:“蔡氏蔡琰。”
蔡琰的父亲蔡邕如今在朝中任议郎,最近朝廷内,士宦党争再起,随着皇帝病重,争斗开始由暗转明,桓帝危重时的动乱,似乎又要重演。
蔡邕在这场争论中,充当士人势力排头兵,充分发挥议郎职责,弹劾宦官,被宦官视为眼中钉。
卷入党争的蔡邕为了自保,开始寻找靠山,而他的女儿蔡琰不巧,因为精通音律文字而扬名京师。
只可惜何雨大字不识几个,并不了解蔡琰的家室,只当这是个温柔的大姐姐,听见对方也是来参加征召的,有些惊讶道:“姐姐方才不是说,女子家中长辈不会允许吗?我见姐姐衣着,想必出身不凡,以姐姐家中教养,会让姐姐来做军户吗?”
何雨话语间有些冒犯,她性格如此,家中富裕,父母兄长宠爱,因此有话直说,蔡琰苦于权利纠葛,性格已不如曾经那般外放,见到何雨,仿佛看见曾经的自己。
蔡琰笑道:“家中自然是不让的,但是段君不日将返回并州,我到时候随军一走了之,他们能奈我何?”
何雨如同醍醐灌顶,蔡琰见状,生怕带坏小朋友,连忙解释道:“各家自有各家愁,并不是来应征的女子都要走到我这一步的。”
“我听闻,男子从军入行伍,都要自备钱财,采买军备和武器,女子入伍虽然是头一次听闻,但程序应该也是差不多的,女郎如果能得到家中支持,未来在军中,也会便宜不少。”
何雨本来已经下定决心,今日若是顺利入营,就再也不回去了,心里还有一丝丝不舍,倒不是为了父母兄长,而是为了她屋里的小狸奴,若是她不能回家,得将狸奴托养出去才能放心。
听了蔡琰的劝解,她决定,今日还是回家,将该交代的事情交代完,再让父兄给一些钱财,从此以后,她要效仿姑臧君,上战场,杀羌胡,立功业!
草棚内,负责记录姓名的也是一位身材魁梧的军娘子。
何雨说自己不识字,对方也没说什么,记下她的名字家世后,就让她过了草棚旁的木篱,木篱后是两处营帐,遮挡住了一片空地。
反而是蔡琰,写下自己姓名后,多有盘问。
听见营帐后面传来女子的惊呼声,还用重物落地的闷响,何雨这才有了些身处军营的实感,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没敢立刻进去,而是在原地等蔡琰。
“她为何问了姐姐这么久。”何雨问蔡琰。
“我父母健在,又读过诗书,能写会画,他们自然担心我的家人。”
“那姐姐怎么说?”何雨好奇。
蔡琰摊手:“我说,我来到这里是我的选择,保证我不被家人带回去是你们的责任,若是手下的兵都留不住,还当什么将军呢?”
何雨有些惊讶:“姐姐说地好直接,她们不会生气吗?”
蔡琰揽着何雨的肩膀,带着她往里走:“这才哪到哪儿?上过战场见过血的人,怎么会连这点儿定力都没有?”
何雨似懂非懂:“那她们为何不问我,我的父兄也健在啊,他们是屠户,虽然没读过书,也是不好惹的。”
蔡琰笑道:“因为你适合来这里,她们舍不得放你走呀。”
等两人来到了营帐后面的空地处,何雨才明白了蔡琰的意思。
来应征参军的女子,都聚集在此地,接受军士的考核。
对于长期饥饿,身材瘦弱的女郎们,负责考核的教官一点儿也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不少女郎都因为劳累,而撑不住,哀嚎着要退出,偶有两三个能撑过考核的,被安排坐在避风处一支长长的高脚椅上,都撑着腰,喘着气。
这些通过考核的女子,无一不是身材高大的,但是她们中,没有一人,能赶上自己近七尺的体格。
直觉告诉何雨,蔡琰说得对,她的选择没错。
带着莫名的骄傲和兴奋,再去看那名考核女郎们的教官。
不是江芜江郎君,又是谁?
原来他竟然是段宁麾下。
何雨又惊又喜,摩拳擦掌,对于通过考核志在必得。
当晚,当何雨的兄长何雪和何星回到何府,第一时间,就来到了妹妹的院落。
族中的族医正围着嗷嗷叫唤的何雨,忙得焦头烂额,见两兄弟回来,仆役们让开位置。
见到何雨之后,院内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笑声。
何雨的脸,因为伤口而青一块,紫一块,不仅如此,额头两端还鼓起了一个大包,昔日灵动的少女,此刻就像家中即将出栏的小猪仔。
第105章
皇帝病重, 膝下二子,长子辩五岁,次子合出生不满一年。
年轻的皇帝还没咽气, 宦官和士人,就为谁当继承人, 大打出手。
宦官支持无背景的何贵人生的长子刘辩, 士人则支撑宋皇后所生的王朝正统继承人,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