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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丕思来想去,还是父亲的命要紧,大冬天的,黑山军也跑不了,就将任务放在一边,衣不解带地照顾了曹操半个月,直到曹操清醒过来,将他痛骂一通,看样子恢复了神气,曹丕才满心忧虑地带着曹操的诗文和兵符继续北上。
也就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南边清河国的战事,有了结果。
公孙瓒对付袁绍,最大的优势就是他的骑兵,因此在战争初期,袁绍手下几乎无人能敌,才被公孙瓒从渤海一路打到清河。
但随着战争深入冀州腹地,一方面袁绍的士兵本土作战,更熟悉地形,另一方面,多次对抗让袁绍的军队逐渐掌握了公孙瓒用兵的规律。
拥立刘虞的好处,在这个时候体现了出来。
冀州和幽州两地,从前跟随刘虞的人,都加入了袁绍的阵营,他们对抗公孙瓒可谓经验充足,再加上袁绍逼死韩馥后,继承了他手下的冀州官兵,其中不乏麹义这样凉州出身的骑将,以及张郃这样冀州本地的宿将。
最终,公孙瓒一路的高歌猛进,在界桥哑火,他任命的冀州刺史严纲被麹义斩杀,他被迫率军退回渤海郡。
然而公孙瓒和袁绍之间的争斗并没有就此停息,界桥之战后,双方依然多次交手,公孙瓒客场作战,加之乱世马比人贵,兵死了能重新征,马没了,可不是那么容易能续上的,公孙瓒只能不断向曹班求援,曹班一开始还能支援兵马粮草,后来她也向公孙瓒诉苦,直说长安皇宫重建耗资巨大,人手实在筹不出云云,只能运来粮草表示支持。
再后来,曹班连粮草都拿不出了,只送来一封书信。
公孙瓒展开信,发现随信送来的,是平原国与长安的盟约。
“平原国国相刘玄德,是伯圭的同窗,亦是长安的盟友,伯圭可向平原国借粮。”
公孙瓒当然知道刘备是平原国国相,也知道刘备早在他屯兵上谷时,就回绝了他的使者,带兵跑路了。
求援无门的公孙瓒势力被一削再削,在袁绍手上连吃三场败仗,再也承受不住压力,清点渤海郡守军,丢下自己任命的兖州刺史和豫州刺史,返回涿郡。
涿郡太守是刘虞的旧部,公孙瓒在渤海郡的求援信,他一封也没回,这已经构成行为上的背叛了,谁知公孙瓒打着打着,率军回来了,立刻表演原地变脸,带着郡中官吏热情地出城迎接。
公孙瓒当然不信任这个太守,但此时的他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这时候再让他回渔阳,那和认输有什么区别?
于是公孙瓒留了一个心眼,勒令太守将他的家人,和自己的家人,一起接到他在城里的住处,眼皮底下有了人质,他这才放心带着亲卫士兵,进入涿县。
但公孙瓒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唯唯诺诺的太守,实则行事尽决,就在他下榻县城的当天夜晚,太守竟然率军,将公孙瓒的住处围了起来。
近一年的征战,让公孙瓒夜间难以入眠,一听外面动静,立刻爬起来,二话不说冲入后院,拖来太守妻儿,拉到院门前。
院门敞开着,太守的幼子吓得嚎啕大哭,妻子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太守含泪下令放箭。
初平七年,公孙瓒命丧幽州。
一代枭雄没有死于战场,而是亡命于自己地盘,死在了官府里。
涿郡太守斩下公孙瓒首级,亲自带人,连夜送往邺城皇宫,向“天子”邀功。
刘虞收到首级大喜,提拔太守为幽州牧,太守也大喜,幽州牧!这可是天子刘虞从前的职位!
但刘虞这一举动,却引来了袁绍的不满。
我出人出钱出力,打了公孙瓒整整一年,好不容易将人赶回去,你直接一个任命,就将全部的功劳给了自己从前的部下?
同样是“挟天子”,为什么曹班那边的天子就那么听话懂事,自己这边这个,就总是要找不愉快?
想到南边,自己的弟弟袁术杀了刘繇称帝,袁绍心里也动摇起来。
韩馥的旧部,谋士审配劝他:“天子无后,后宫荒淫,只要有幼子降生,主公就可将其拥立为太子,到那时,害怕担心受天子掣肘吗?”
袁绍一想也有道理,只能忍着心里的厌恶,继续往刘虞的后宫送女人。
也就是在这一年,曹班的部将粟飞、刘备,接连打下兖州的济阴郡和山阳郡,陈留郡太守张邈、任城国君、东平国君、济北国相,闻风先后归降。
济北王国划入曹班势力版图后,一直孤悬东方的泰山郡终于和兖州其他郡县升起了同样的赤色五瓣花旗帜。
从东往西,青州、兖州、司州、凉州,曹班的楼船终于可以走河道入海,凉州田庄、司州格物院的孩子们见到了课本上描述的大海,青州的学院的毕业生们来到了王朝的政治中心。
楼船成为思想和文化碰撞交流的媒介,新的思潮沿着黄河流域迸发,在姐姐的指导下,曹班开始在沿河郡县试点设立官营的邸店。
邸店由原来郡内肆舍改建而成,除了为商旅提供食宿,还具备财务保管、资金存取、借贷的功能。
邸店运作起来后,吏部、户部联合呈报司隶校尉府审批,户部下属邸院正式设立,专职管理贸易往来,和信物凭证的统一印造,为后续纸币推广提前铺路,以此填补战争造成的金属矿物缺口。
随着沿河贸易规模的扩大,曹班在乐安、北海、东莱三地增设港口,交州和朱崖洲的人力、财力,通过河海,与中原相连,三大新海港以乐安港规模最大,第一份私营报纸《河报》就是在此创立的,与时文报、文选报这些有官方背景的报社不同,河报只刊载贸易方面的新闻,当地有言“天下财富尽在河”,这话里的“河”,既指黄河,也指《河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