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黑子四枚

  夜，太医院

  “主子，明日可需要奴才做什么？”泽坤站于万三素的身后，低声询问。

  “大人物之间的博弈，我们能做的便是保全自身，不被扫落棋盘。故按兵不动，方为上策”，万三素拿起五枚棋子落于棋盘内。

  “你瞧，上面这枚白色棋子便是当今圣上，下面四枚黑子便是各方势力”，万三素示意泽坤看向棋盘。

  “怎么是四枚？”泽坤疑惑，根据目前得来的消息，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是大皇子裴佑和六皇子裴见深。

  “在这深宫中，没有绝对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裴佑身后绑定的是周皇后，裴见深身后绑定的是李贵妃和李氏家族，第三枚便是举足轻重的梁太后和程家，而这第四枚却是那个大人物想要扶持的人”，万三素看向第四枚黑子。

  “大人物？主子，您是说龟峰寨幕后真正的主子？”泽坤在出发前已经从自己师父处了解了经过，白术千叮咛万嘱咐，要求自己务必照顾好万三素。

  “对”，万三素伸手拿起那枚黑子。

  “主子为何如此推断？龟峰寨的幕后之人身处夏宫，也可能是那三枚黑子中的一人”，泽坤不解。

  “用排除法，太后年迈，养尊处优无丝毫内力，《真果心经》对于她来说没什么作用，反而给了裴氏皇族把柄”，太后再德高望重，也是姓“梁”，多年操弄朝政，那些“臣服”的裴氏族人都在等待她衰弱的那一刻。

  “嗯，那第二枚呢”，泽坤点了点头。

  “遇事需大胆推理，小心求证。第二枚和第三枚情况一样，他们有个硬伤，便是站于台前，你能知道大皇子和六皇子最有机会继承大统，那该知道的人都会知道，在如此紧要的时刻，分出心神去对付南华山派，实为不智”，这两派的心神都被“皇位”牵引，“长生”还不在他们的考虑之列。

  也不知那六皇子是不是也长着一张貌若女子的脸，与那少年是同一人。

  “主子，那第四枚会是谁呢？”泽坤听懂了她的话，却依旧想不通会是谁。

  “不着急，时间自会给出答案”，万三素将第四枚棋子丢回棋盒内，发出了一声清脆撞击之音。

  无外乎是其余六个皇子身后之人，无论对方想要自己登上帝位，还是做新皇身后的一人之下，他不蹦跶，如何能得到，答案早晚会自己主动跳出来的。

  夏宫内一处角落

  “可有回信了？张大监和郭公公还在等着呢”，太监郭佳着急地询问。

  “有了，有了，您看”，一个面容极其普通的太监自袖口处取出一张小纸条，递给对方。

  郭佳默默打开纸条，只见上面仅写着四个字：“鹬蚌相争”，书法平平无奇，难寻出处。

  “大人可还有说什么？”郭佳不甘心地追问。

  小太监只是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那好，你回去吧，大监处杂家自会禀报”，郭佳点着头将纸条折叠整齐塞回自己的衣袖内。

  “喏，奴才先回去了”，看着小太监消失的背影，郭佳转头向身后之人吩咐了一句：“如有人问起，就说杂家依太后娘娘口谕前往养心殿查看”，不等身后的太监应答，郭佳疾步向养心殿偏殿走去。

  这一夜，夏宫中各宫内众人无论如何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第二天的秋日依旧如约升起。

  临近午时，养心殿

  大监张龚及太监郭胜站于养心殿门口，下方由大皇子裴佑携着其余七个皇弟依次排成一列，后面站着的是裴氏皇族中人，其中有一个被人搀扶的病弱中年男人。

  各部主官及重要大臣站于皇子对面，场面安静至极。

  “太后娘娘驾到，皇后娘娘驾到，贵妃娘娘驾到～”接连的唱名让在场中人心神一振，齐齐行礼。

  梁太后率先走在最前面，停住脚步，说了句：“都起吧，尔等在此等候，没有召见，谁都不能擅入养心殿”。

  “喏”，众人齐声应道。

  “那个小娃子呢？”梁太后看向身后，寻找那抹少女的影子。

  “我在这”，万三素站在太医正华时珍的身旁，举起了右手。

  “……”，在场众人又是一静，这是哪来的山野村人。

  看着众人抬眸看向自己，万三素眨了下眼睛，面上也无尴尬之色，向前走了两步：“回太后娘娘的话，三素在这”。

  不伦不类的一个回答，让众人紧绷的心神似被人拨弹了下，哭笑不得，这个女娃也不知真傻还是假傻。

  听到那记忆深处的声音，站在皇子队伍中间的裴见深缓缓抬头，看向那抹素净的身影，又是一张陌生的面容。

  “三素”，两个字无声地缠绕在裴见深的唇间，是她么？

  “你和华太医都随哀家进来吧”，梁太后也不责怪，由宫女映秋搀扶着，抬步向殿内走去。

  “哦”，万三素点着脑袋，抬步跟上梁太后的步伐。

  “喏”，太医正恭敬行礼后，再向殿内走去，两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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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四人进去后，大殿的两扇门随之关上。

  “女娃子，你跟哀家说说，镇儿若是醒来，你确定他的脑子还清楚？”梁太后在龙榻旁坐下，眼神复杂地看向榻上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