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出两月

  萧般若敏锐察觉到牧云祈眼中探究,开诚布公。

  “李氏侯国是我朝藩国,依赖朝廷兵马强壮罩它,四周国家皆忌惮。扶桑小鬼近百年积弱,内战不断,早晚不动,偏此时大肆动兵猛攻李氏,太凑巧了。”

  皇帝当下苟延残喘实情,鲜少人知晓。

  扶桑大动干戈举措,显然是国内有内贼将皇帝身体秘密告知,驱使贼心小国冒犯。

  牧云祈神态沉稳,锋利肃杀气势寸寸弥漫上清隽眉目,抿唇低问:“陛下还有多少时日?”

  “不出两月。”

  从容伸出白嫩两指,萧般若美眸流淌无情嗤笑。

  “太白经天忽闪,五彗俱出,戴麻锵锵,江山易主。祸根在当今皇位来的名不正言不顺,疑神疑鬼,且偏信歪门邪道。”

  相术师追根溯源,出自三皇五帝时期。天下混沌,相术师预测吉凶祸福,经千年发展研究,秉持造福民生,驱散邪乱。

  她那沐猴而冠的亲爹,狗彘鼠虫之辈,推皇帝上位,名冠天下第一相术师,其中不知酿制出多少人间悲惨事,德行亏败,将来必定有天收!

  皇帝同样不是什么好货色,自是提前衰亡!

  见萧般若满脸厌恶,口出狂言评论皇帝,牧云祈无奈蹙眉。

  然而,他也知萧般若测算精准,不会意气用事掺假,一时陷入国本现状思索,愈发烦闷担忧。

  圣上一旦驾崩,太子温良却缺乏果决,母族自成一派,待他顺位继承大统,日后朝纲都不知乱成哪般惨状……

  太子这些年,当真光长岁数,不长脑智!

  越想,牧云祈忧心忡忡,难以下咽,便忍不住在心中责斥太子柳燕辞不成器。

  此刻,牧云祈并未察觉,他的言行意识无形中受到萧般若影响。

  随后,亲信伺候牧云祈换上官服。

  几步坐屏外,萧般若预感不妙,手执六爻卜卦,不禁眉头紧锁。

  因为她测出,牧云祈有血光之灾。

  她刚要出言提醒,御前内侍急切跑来传话。

  “牧大人,陛下口谕,宣你即刻上朝议事!”

  “李氏藩国来使可在殿?”

  牧云祈阔步迈出屏风,面色肃穆,沉声探问。

  内侍慌忙颔首回应。

  牧云祈猜测邻国战事严峻,快步出门前,回首嘱咐亲信:“送夫人回府。”

  感叹他的心细,萧般若抬首望去,清眸深邃凝视渐行渐远的人影。

  琢磨几息,她利索站起,神色凝重地随车出宫。

  文德殿内,李氏藩国使者沈裕元跪在其间,镶嵌羽毛与鲜艳宝石三角帽小心翼翼捧放在地面,两袖一抖,悲怆大哭。

  “主君集全国二十万大军,全力突击,未曾料到扶桑人卑鄙无耻,隐藏兵力,实情竟达五十万兵马!二十对五十,犹如飞蛾扑火,可怜我们王子,英勇迎战,最终三人被砍杀马下,两人被生擒!”

  “圣皇大帝啊,我国正处危亡时刻,扶桑如今继续挥军北上,野心勃勃,直指京都!但天朝一旦出兵,神兵利器必定击退扶桑小人,打他们个落花流水!”

  “时不待矣,恳求圣皇大帝,我国父君立刻出兵相助啊!”

  话落,他连磕三个响头,额骨猛然触碰地面光滑金砖,发出嘭嘭清脆声响,可见他的急措与诚恳。

  皇帝勃然大怒,执手上奏疏甩至使者跟前,拍案痛骂。

  “自李氏俯首称臣,我朝每年花费百万军费供给沿海与北境一带。不过两年,因孛宁边疆蛮夷屡屡入侵,调北境铁骑前去镇压,你们便守不住了?”

  “李氏竖子昏庸无能,文恬武嬉,可笑至极!”

  一番话下,殿内大臣纷纷怒不可遏,眼里喷出火气。

  若非秉着礼节,都想当场对藩国王君开骂,死命戳折他脊梁骨。

  曾敬作为根在北境的将军,正是皇帝口中,在两年前带兵支援孛宁边疆领头人。

  如今听到李氏藩王大跌眼界的胆怯行径,俊脸涨红,眉宇鼓起,大手紧攥成拳,死死压制游走在边缘的暴怒情绪。

  使者瑟瑟颤栗,不敢出声,只是一昧抽泣,演尽国家即将衰亡的悲痛。

  牧云祈冷静思索,沉声遏住主脉:“李氏藩王如今在何处?”

  “扶桑一举攻入王京时,主君为保存力量,退至义州……”

  使者越说越发底气不足,声音微弱。

  曾敬盛怒低吼:“谈何撤退,他分明是弃国逃亡!懦夫!”

  一话又翻起众人愤怒,各个睁着铜铃大眼,怒瞪使者。

  事已至此,众人已预料,一旦让扶桑顺利占据李氏侯国,下一步大军便挥向自己。

  即便朝廷兵强马壮,两处同时开战也容易疲惫兵马,而后方补同样容易出现断链子。

  李氏藩国,必须守住!

  事态严峻,曾敬英勇自荐:“陛下,给臣一千兵锐,臣不胜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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