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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敢亵渎你家掌司,一拜就能将人幽魂拜吐出来——让开,我找你家掌司有事。”

  离长生瞥见他,朝他一招手。

  章阙眉都要挑飞了,笑眯眯地在幽魂的怒瞪下走向离长生。

  “见过离掌司。”

  离长生坐在阴槐凸起的树根上,衣摆垂曳被寒风吹出一道道涟漪似的褶皱:“章掌司有何要事?”

  章阙将一个匣子拿出来,恭敬奉上:“殿主命我亲自前来为离掌司送上大礼。”

  离长生:“……”

  又送礼?

  上次那支骨匕险些要了他的命。

  不过仔细一瞧,就见那大礼正是离长生盛钱的匣子。

  将盖子掀开,露出里面金光闪闪的金子。

  离长生挑眉:“我的不是幽都元宝吗?”

  章阙道:“殿主知晓离掌司可能更爱凡间元宝,特意给您换好,也省得您再去幽都柜坊跑一趟了。”

  离长生笑了:“封殿主真是贴心。”

  离掌司接过匣子仔细数了数,发现这金子似乎比他之前存得要多出不少。

  不过那些金子已放了好几年,离长生记性不好,根本记不得具体的数有多少,直接收下了。

  章阙左等右等,没等到离掌司对金子数量的困惑提问,不解地挠了挠头。

  这和殿主吩咐得不太一样。

  但他也不能揪着人硬说“您看看数量是不是多啦,是我们殿主偷偷摸摸塞进去的哦,还叮嘱我一定不要告诉您”,只好憋了回去。

  匣子中放着离长生寸步不离的烟杆,鱼青简给他寻的那支太难用,一烧起来烟大得很,呛人,索性直接丢了。

  阴槐树下,离长生乌发被风拂起,咬着烟杆吐出一股白雾。

  章阙视线被烫了下,心想怪不得自家殿主恨成这样却还要送钱送礼送自己,这张脸谁能招架得住?

  离长生歪着脑袋,忽然没来由地问:“章掌司跟了封殿主多久了?”

  章阙:“三百年——封殿主刚入幽冥殿我便追随于他。”

  烟杆压着离长生苍白的唇珠,他语调随意,语不惊人死不休:“那你知道封殿主和度上衡有旧情吗?”

  章阙:“???”

  章阙鬼瞳都要缩成个点了,吓得几乎蹦起来:“离掌司,这话可不能随便说的!上衡崇君心怀苍生,曾数次挽救苍生于危难之间,我家殿主虽和上衡崇君有些交集,可旧……旧……是万万没有的!不、不能亵渎!”

  章阙连“旧情”俩字都说不出口。

  离长生:“?”

  离长生幽幽道:“你都带头砸度上衡神像时,怎么没觉得亵渎?”

  章阙惊魂未定,嗓子都抖了,闻言他心虚地咳了声:“殿主之命不敢违抗——离掌司为何会忽然问起这个?”

  离长生“哦”了声:“随意问问封殿主的情史。”

  章阙看出来封殿主对此人余情未了,不想他误会,正色道:“掌司放心,封殿主和崇君绝无半点私情,您仍是殿主唯一的旧情人。”

  离长生:“…………”

  离长生淡淡道:“很荣幸能得到这个赞誉。”

  章阙正想再说几句,肩上贴着的一张小纸人忽然凌空而至,“啪”地一声糊在他脸上。

  章阙:“?”

  章阙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只好闭上嘴,颔首道:“大礼已送到,我先告辞了。”

  “送章掌司。”

  章阙道:“不必……唔。”

  离长生的“送”只是客套罢了,他动都没动,仍在那慢慢悠悠吞云吐雾。

  章阙自讨没趣,悻悻走了。

  离长生孤身坐在那,注视着葱郁的槐树。

  寒风萧瑟,幸好是这具木头壳子挨冻,月白宽袍被风吹得凌乱飞舞,乌发垂曳之地好似和树根交织交缠。

  阴槐树被狂风吹拂得簌簌而响。

  裴乌斜站在已修建一半的大殿之上随意望去,视线落在树下的离长生,不知在想什么。

  走吉已回渡厄司,她轻巧地一跃而上坐在栏杆上,正想说话,视线瞥了裴乌斜一眼,愣了愣:“你为什么又是这个表情?”

  明明在笑,但却让走吉感觉瘆得慌。

  裴乌斜看着离长生,淡淡道:“你觉得他和其他掌司相比,如何?”

  走吉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想了想,如实说了:“好看。”

  裴乌斜:“……除了好看。”

  走吉“唔”了声:“他不太能打,反应也笨笨的,但看起来很好吃。”

  裴乌斜低低笑了:“他是个聪明人。”

  走吉歪头看他。

  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裴乌斜称赞哪个掌司是聪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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