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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好像要带他去什么地方?

  离长生惊魂未定——他虽然不怕死,但被恶鬼追逐,还有个碎嘴子在他跟前嘚啵,圣人也会有急迫感。

  他注视着厄那泛着死人气息的手拽着他的袖口,无声吐出一口气,问鱼青简:“这是你们剑秋关的待客之道?”

  鱼青简也愣住了。

  厄好似瞧出离长生对他们的排斥,犹豫了下松开手,后退几步朝着身后指了指。

  离长生不懂。

  厄犹豫了下,又往后退了退,离他更远了些,再指。

  离长生疑惑:“这是在做什么?”

  鱼青简想了想:“他们不为功德,便还留有神智,看样子应该是想带你去什么地方。”

  厄一退再退,都要退到长街尽头了,却还在看着离长生,爪子一直在那指指指。

  鱼青简还想再分析分析,离长生将山鬼收起来,抬步就走。

  鱼青简蹙眉:“你不怕他们别有用心?”

  “事出反必有妖。”离长生道,“满城恶鬼化厄,只追逐功德,惟独他们不为所动,定有古怪。与其无头苍蝇乱转,不如放手一搏。”

  鱼青简想想也是,道:“将我放出来。”

  “等会。”

  离长生抬步跟上去,那些厄似乎松了口气,继续抬步往前走,时不时停下来等一等离长生。

  估摸着有半个时辰的路程,厄终于带着离长生穿越小半个城池,到了一处看起来富贵至极的地方。

  ……和四周废墟土屋相比,这处应该在百年前算是富庶,高门大户,如今却也成了衰败的鬼宅。

  离长生跟着他们抬步走进来。

  一路上鱼青简还在嘚啵嘚啵,但到了这处看不清楚名字的宅院后,他罕见地沉默了。

  离长生问:“怎么?”

  鱼青简蹙眉:“总觉得此地很熟悉。”

  离长生回想起他得罪的大人物,眉梢一挑:“是这家?”

  鱼青简也想到了:“应该是。”

  离长生跟着厄走进去,环顾破败的四周,走进正厅后,瞧见地上散落着一堆人类尸骨。

  三百年时间还未化为齑粉,估摸着应当是个修道之人。

  到达鬼宅后,雨已停了,但黄昏日落,夜幕降临,四周全是冷飕飕的阴气。

  离长生见四周似乎没什么危险,那些厄也躲在一边远远看着,没有贸然接近,索性将鱼青简放了出来。

  鱼青简落地后,从储物袋中拿出件披风裹在离长生身上,蹙眉道:“好像有些印象……三百年前剑秋关有个修士,来头不小,似乎是乌玉楼弟子。”

  离长生看向他。

  三百年前乌玉楼只是个小门派,和雪玉京那种庞大宗门相比不值一提,但在百姓眼中却已是不可多见的大人物。

  “乌玉楼弟子来此处做什么?”

  “捉厄。”鱼青简道,“有人传言剑秋关有厄作恶,一旦爆发出灾厄就可能殃及三界。”

  在百姓的视角中,不出三四年,那传闻中的“灾厄”就爆发了,剑秋关地处连绵山中,先是山洪淹城,紧接着又是连年大旱,最后便是饥荒。

  城中死伤无数,哀鸿遍野。

  离长生眉头紧紧皱起来。

  短短几个字,便能想象当年有如此惨烈。

  鱼青简抬步在正厅走了几圈,注视着脚下的白骨,伸脚轻轻一踢,全然没有半死对死者的敬畏之心——毕竟他自己也是个死人。

  只是刚踹一脚,四周一阵阴风猛地袭来,围着鱼青简转了几个圈将他的长发撩起后,打着旋落在最中央。

  鱼青简一挑眉,拽着离长生往后退了几步。

  阴风卷着四周三百年的灰尘轻轻向四周掀起浪花似的卷,白骨最上方悄无声息出现一只看不清楚面容的恶鬼。

  恶鬼瞧见鱼青简似乎愣怔住了,猛地挣扎着朝他扑来,喉中发出嘶哑的咆哮。

  “你……你!”

  鱼青简眉梢一挑,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群躲着的厄缓步走过来,黑压压地站在那,浑身煞气好似凝成森森的牢笼,死死困住那只恶鬼。

  恶鬼近乎歇斯底里的咆哮一声:“鱼籍——!”

  离长生微微愣了下。

  不对。

  这些浑身煞气的东西,并不是厄,而是寻常的鬼。

  他们身上密密麻麻交缠的黑色煞气并不是要吸食人功德的厄而有的,而是一种更罕见的东西。

  黑线密密麻麻凝聚成细细一条线,从心口探出,另一头缓缓地朝着那只最中央的恶鬼而去。

  那是……命债。

  命债难偿,死在这只恶鬼手下的鬼密密麻麻,用命债建成了牢笼,将其死死困在其中。

  恶鬼背负太多的命债,唯一一条反向的命债黑线,却是扭曲着朝着鱼青简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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