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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吉面无表情看着离长生,心想可恶,好小一只,想抱一抱。

  但这是高高在上的崇君,她不能放肆。

  离长生运筹帷幄矜贵温和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就算他变成这样小一只也没有人真正将他当成幼崽对待。

  六只眼睛齐刷刷看向他,等着崇君回答。

  离长生歪着头注视着眼前三个陌生人,他也不害怕,本能觉得他们身上的气息很熟悉,深思熟虑半天,终于朝着中央那个气息最熟悉的人伸出手。

  徐观笙眉眼带着一抹笑意。

  看来师兄是想留在雪玉京……

  还没想完,就见离长生伸手抓着他的袖子,欲言又止半天,轻轻地问:“这是什么呀?”

  徐观笙一愣。

  离长生看着的是一旁桌案的杯盏,他口渴不知要如何说,只能故技重施。

  徐观笙脸上惊疑不定,犹豫着将一杯水招来。

  果不其然离长生眼睛一亮,矜持地坐在那等着被喂水。

  徐观笙:“……”

  熟悉的感觉,好像回来了。

  年幼时他师兄就是这样,想要什么从来不敢直接说,而是旁敲侧击用五字真言来让徐观笙猜。

  徐观笙一言难尽地上前,一只手拿着杯盏凑到他唇边,另一只手熟练地放在下巴处省得水滴到衣裳上。

  离平乖乖地小口小口地喝水。

  鱼青简就算再蠢也看出来问题了,满脸愕然道:“崇君他这是……”

  徐观笙若有所思:“还不确定,得回雪玉京寻医师诊治。”

  两句话的功夫,离平就偏头不喝了。

  徐观笙单膝跪在他身边,这个姿势能让坐着的离平瞧见他宽阔的怀抱。

  三岁的幼崽看起来本能想要扑进去被抱住,他小心翼翼观察着徐观笙,发现他正在和其他人说话没看自己,自以为做得极其隐秘,双手轻轻抱住徐观笙的手臂。

  徐观笙动作一顿,垂眸看来。

  离平察觉到视线,似乎下意识觉得又要被推开,只好讷讷收回手,端端正正跪坐在那。

  和幼年时一样,像只金色的三角粽子。

  离平有些心虚,不敢去看徐观笙的脸色。

  直到瞧见脚底层叠的衣袍轻轻靠近,他呼吸轻轻提起来,身体都僵住了。

  下一瞬,徐观笙轻轻将他拥在怀里。

  离平呆了呆,迷茫抬头看他,眼睛里写着“能抱了吗?”的困惑。

  徐观笙对上他的视线,心像是被放在滚油里烹,疼得他指尖发颤。

  年幼时他曾无数次推开这个孩子眼巴巴讨要的抱抱,前些年平少君还会时不时偷袭他,高高兴兴想抱一下,越到后面次数就越少。

  一次徐观笙在外历练归来,瞧见少年身形在短短几年内拔高,高挑颀长,气度温和宁静。

  ……已不会再奢求任何拥抱了。

  徐观笙闭了闭眸,将怀中的人一点点抱紧。

  好像全了当年最大的遗憾。

  感受着罕见被包围的温暖,离平明显很高兴,双手揪着徐观笙的衣襟往他怀里贴。

  鱼青简眼睛都直了。

  这……

  离长生无论什么时候,在众人心中的形象从来都是天边皎月般高不可攀的,谁都没见过这样依赖人的崇君。

  幼崽时期这么会撒娇吗?

  鱼青简有些蠢蠢欲动。

  崇君这么喜欢拥抱,是不是等会自己也能……

  刚想到这里,整个俯春金船轰然一声剧烈摇晃,像是又遭雷劈了。

  小离平吓了一跳。

  徐观笙皱着眉将宽袖一拢,把师兄严丝合缝裹在怀里,沉着脸回头看去。

  日光下,封讳面无表情地拂开身上的金船碎屑缓步而来,视线在四周环顾一圈:“离长生呢?”

  听说离长生在俯春金船上,封讳就知道徐观笙打的什么主意了。

  想带离长生回雪玉京,休想。

  徐观笙凉飕飕瞥着他:“你拆得是我师兄的船。”

  封讳噎了下,但很快收拾好情绪:“我有的是钱,自会给他修——把人交出来。”

  徐观笙冷笑,正要放狠话,就感觉手被扒拉了下。

  封讳的视线还在四处扫射,神识铺出去寻找离长生的身影。

  只是整艘俯春金船上根本没有其他人的气息。

  封讳满脸不耐烦,正要祭出崔嵬和这姓徐的开打,就见徐观笙的袖子忽然轻轻一动,接着那层叠宽袖往下一落,露出个脑袋来。

  封讳满身戾气倏地一僵,不可置信地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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