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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所有的黑衣人看向阿布鼐,同时跪地行礼,齐声喊道:“参见大汗!”他是阿布鼐博尔济吉特,是林丹汗与囊囊大福晋之子,从康熙八年被囚禁至今的前任察哈尔汗,如今他终于自由了,只要回到大草原,他就是草原的雄鹰,再也没人能够束缚它翱翔天际的翅膀,这十年的羞辱他必将一一偿还。
阿布鼐看了看同样跪在地上的那名内应,声音带着柔和:“木勒,你很好,这些年你的功劳本汗都记着,等回到部落,本汗绝不会亏待你!”他落难的这些年,身边来来去去许多人,唯有木勒始终留下,虽然没能提供多大的助力,但是看到他自己就充满欣喜,因为木勒是齐默特氏嫡支嫡长子,没有意外就是未来的齐默特氏族长,让这样的人以仆役之身潜伏左右,这代表自己的儿子始终没有放弃过营救自己,所以他一直忍耐着,装作老迈多病,懦弱无能,只为了放松清廷的戒心,寻到机会逃出牢笼。
木勒将头贴在地面,语气带着激动惶恐:“大汗,奴才千盼万盼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察哈尔部民殷殷期盼您的回归,已经十年了,奴才不求赏赐,只愿继承先辈遗志,鞍前马后随着大汗驰骋草原,重振我察哈尔雄风。”
阿布鼐闻言哈哈大笑,亲自伸手将木勒服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眼神充满欣赏:“好啊,你齐默特的儿郎都是好样的,本汗承诺只要察哈尔在,你齐默特就在。”也许当年自己的做法太激进了,齐默特对察哈尔还是极为忠心的,若非那份能力太过让人心惊,他又何必自断臂膀?如今想来,当年若能更多点耐心也许并不是不能收为己用,如今后悔晚矣,只能以后好好补偿木勒这孩子了。
“多谢大汗!”木勒顺势躬下身,真诚地道,“如今大汗虽然脱困,但是一路上想要顺利回到察哈尔恐怕不那么容易,沈阳行宫每隔两日都会命人前来探查,万一被大清的人发现,恐怕会直接派驻军追杀,奴才还要留下来布置一二,还拖延他们发现的时间,大汗还是带着二王子越快上路越好。”
阿布鼐面色一紧,他很清楚一旦被人发现,绝对会倾沈阳驻军一路衔尾追杀,万一被抓住绝对是死路一条,连忙同意了木勒的办法,也顾不得什么施恩于下了,急匆匆带着罗布藏走出院子,往藏马的地方小跑起来,所有的黑衣人自觉地跟着走了,只留下木勒这个所谓的内应一个人站在原地,他目送着阿布鼐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忍不住勾起嘴角轻笑,慢慢地笑声越来越大,最终肆无忌惮地狂笑起来。
这座小宅院附近的民房内,突然涌出无数披甲执锐的士兵,领头的是一名全身甲胄的将领,策马来到院门前,一样大笑道:“木勒,还是你小子有能耐,把阿布鼐那老小子耍的团团转,还有那罗布藏也是个蠢货,敢带着一群人在老子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地进城?真以为自己手眼通天了!”
木勒面带轻松的笑意调侃道:“这父子两若是不蠢,咱们如何执行能够顺利执行计划?就是算准了他们都是又蠢又毒的货色,这才能顺利帮他们逃走,否则还真想不出办法将他们送走呢!”看看那迫不及待的样子,刚刚还承诺着必不相负,转头就能毫不犹豫地抛弃他,阿布鼐在这十年里早就被关废了,如今不过是废物利用罢了。
他的家族已经沉寂的太久了,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齐默特氏本是察哈尔七大氏族之一,仅次于博尔济吉特氏,当年最辉煌的时候,所有的氏族都以能够娶到齐默特氏的女儿为荣,如今荣耀无比科尔沁的姑娘还不够给齐默特姑娘提鞋呢!可惜齐默特氏掌握的那份神秘的力量连续两代传承意外中断,被博尔济吉特联合其他氏族趁虚而入,将包括自己阿爸在内的中坚力量清除掉,若非家族当机立断转明为暗,如今齐默特氏恐怕真的只能沦为奴隶了吧?如今风水流轮转,到了博尔济吉特氏该偿还的时候了。
第169章 后继有人
一眼望不到头尾的队伍蜿蜒前行,其间簇拥数百辆车架,多数车架外型看起来差别不大,让人分辨不出坐在其中之人是何身份,骁骑营将士在队伍前后游弋警戒,护军营排着严整队列快步前行,御前侍卫在中央的十几部车架附近护卫着,喀纳身为侍卫统领则来回巡视,让人看不出皇帝所在的车架到底是哪一辆,这是皇帝出行途中必备的警戒手段之一,尤其在此前经历过一次刺杀之后,康熙对御驾安全看的更重,每日御用车辇都不是同一辆。
御辇虽然称为辇,不如说是移动的行营,外表不怎么起眼,内里却宽敞舒适,分为内外两个隔间,内里起居,外面处事。如今康熙正斜靠在明黄色软垫上,手中拿着奏折慢慢批阅,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蔫头耷脑的赛音察浑一般,只是微微勾起的嘴角显示出他内心的愉悦。
“皇阿玛,您就让儿子出去骑马吧,都在车里坐了这么多天了,儿子都要憋坏了。”赛音察浑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康熙请求道,他觉得自己都要憋出病来了,好不容易出一趟远门,来的时候四处撒欢多逍遥自在,回程却被关在笼子里似的,尤其在康熙面前更是感觉手脚都被绑住一样拘束,让速来散漫的赛音察浑忍无可忍。
坐在一旁帮着分折子的承瑞闻言抬头看了赛音察浑一眼,不由流露出几许同情之色,自从木兰秋狝虎头蛇尾似的结束,一直到康熙下令立即起驾回程,承瑞和赛音察浑就一直被康熙留在身边,几乎到了同食同寝的地步。赛音察浑可不像承瑞性子稳重坐得住,他简直就是个属猴的,完全静不下来的那种,来的路上就一直在各个军营之间厮混,尤其队伍里有不少将士都是三藩之乱战场上下来的,那些个参领、佐领、千总之流的将官也都是真正经历过战阵的,说起打战来那是头头是道,兴头上来随时提起拳头比划两下,赛音察浑混在里面简直乐不思蜀,别提多开心了,恨不得年年跟着康熙出巡。
如今回程途中却被康熙勒令不许往外跑,天天跟着康熙读书、写字、看折子,尤其还要窝在密不透风的车辇里,赛音察浑感觉真的糟透了,偏偏不论康熙还是承瑞这次都对他的烦躁视而不见,赛音察浑虽然猜到这样做肯定是有什么缘由,这些日子也乖乖耐着性子窝着,但是从木兰到紫禁城路途遥远,足足要走个把月,一想到一个多月都要过这种日子,简直没法忍了。
康熙放下手中的折子,带着无奈的眼神放在自家儿子身上,暗叹能赛音察浑能乖乖被拘在身边这些日子已是难得,再不让他出去怕是自己也别想清净了,打定主意的康熙挥了挥手,嫌弃道:“得了得了,要去就滚吧!不过朕给你安排的人不许落下,带上才许去。”
赛音察浑闻言顿时欣喜若狂,连声答应了:“谢皇阿玛开恩,儿子肯定听话,绝不会再把人甩开。”这会只要能出得了马车,别说带几个护卫,什么条件他都答应。赛音察浑迫不及待地呼啸了一声,掀开车辇的帘门一骨碌就钻了出去,也不等御者停车,直接脚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