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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都没有崩溃的赫舍里氏,此时身子摇摇欲坠,她不敢置信地喃喃道:“你……你说什么?你要休了我?”

  “没错!我后悔了,当初大哥劝我要么休了你,要么将你送去家庙,我就该听大哥的话,而不是一时心软保住了你!”佟国维此刻已经顾不得面子了,他只恨自己有眼无珠,娶了这么一个搅家的娘们回来,结果落得如此下场,有这样一个嫡妻,他的官途怕是到此为止了,还有他膝下十几个儿未来也是前途无亮了。

  佟国纲看着这对夫妻狗咬狗,一点都不同情,反而冷笑起来:“该!当初额娘不喜欢这个女人,给你相看了富察氏的姑娘,结果你非要作,要死要活地非这个女人不娶,将额娘气得一病不起,如今怎么样?自食恶果了吧?”赫舍里氏能教养出什么好女儿?看看那臭名昭著的废后,再看看眼前这搅家几十年的泼妇,还有刚刚被废掉妃位的侄女,简直就是一脉相承的恶名昭彰,还带累了佟家的名声,真真可恨至极。

  佟国维只觉得心中在滴血,倒不是真的跟赫舍里氏感情有多深,而是经此一事,他这一房算是彻底没指望了,原本他在朝堂上混得比只懂打仗的兄长好多了,加上宫里还有两个女儿帮衬,将来佟氏族长之位没准就会落在三房头上,从此嫡脉旁支就要另算了。

  可惜一失足成千古恨,他万万没想到当年苦心谋划才娶到了索尼幼女,竟然最终成了自己最大的绊脚石,教养出来的大女儿竟然被明旨废妃,听那旨意上毫不客气地评价,只怕皇上已经对这个女儿厌恶到了极点,偏偏他这时候还不能休了这个女人,否则不但无法扭转当前的处境,反而还要多上一顶抛弃发妻的恶名。

  佟国维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主,他心中快速衡量了一番利弊,很快打定了主意,他对着佟国纲拱手苦笑:“大哥就别再挖苦我了,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会向皇上上书请罪,辞去所有官职在家反省,只是这女人如今就算休了她也于事无补,反而叫佟家的名声更加雪上加霜,我会将其送到家庙,从此青灯古佛以作赎罪吧?”

  佟国纲惊奇地看了一眼自家弟弟,这老小子这会难道开窍了?居然舍得将赫舍里氏送去家庙?当初他为了保住这女人可是跟自己闹得差点分家,如今居然这么好说话?不过能把这个搅家精送走就是天大的喜讯,他简直受够了这女人三天两头给家里树敌惹麻烦了。

  觉罗氏在一旁冷笑连连,满眼鄙夷,却没有开口阻止,佟国纲是个直肠子的粗人,性格豪迈直爽,向来没有那些弯弯绕绕的花花肠子,自然不清楚佟国维打的什么主意,但是觉罗氏红带子出身,又是当了佟氏宗妇几十年,哪里不知道佟国维心里的小九九?不过是为了博一个对发妻情深义重的虚名,却又不愿受赫舍里氏继续拖累,这才将其送去家庙,让所谓的发妻从此名存实亡。

  赫舍里氏反常地沉默着,没有像往常一样撒泼吵闹,从佟国维开口说后悔的那刻起,她就已经心如死灰,当年索尼身为顺治爷最倚重的大臣,可谓位高权重,身为嫡幼女的她可谓是一家女百家求,风光无限。而佟国维当年有什么?佟家不过是个汉军旗的破落户,虽然女儿在宫里生了个阿哥,但是名分上也不过是个庶妃罢了,若非佟国维仪表堂堂又表现得情深义重,自己岂会委身下嫁?

  早些年佟国维确实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对自己百依百顺,呵护有加,家里头的事情也任由自己做主,自从娘家因废后被全族流放后,她就察觉得了些许不同,不过因为佟国维顶着佟氏一族的压力全力保住自己,她嘴上不说,心中却是感动不已,将当年阿玛留给自己的底牌和人手都交给了他,如今回想起来,她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没有了家世背景,甚至连最后的底牌都被压榨光了,自己可不是只剩下青灯古佛了此残生了吗?

  她抬起头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佟国维,听着他那虚伪狡辩的言辞,大义凛然的姿态,死寂的心早已掀不起一丝波澜,如今她只可怜自己的几个孩子,长女佟妃如今声名尽毁,生不如死,幼女受姐姐连累,只能在宫里默默熬日子,至于几个儿子,有这样的额娘和姐妹,前途必定会受影响,没准未来还会被庶子踩在头上作践,这叫她如何承受?

  想到这里,赫舍里氏眼中默默落下泪来,她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冷笑着看向在场的三人:“看来你们已经商量好了怎么处置我了?青灯古佛?凭什么!当年若没有赫舍里氏的扶持,你们兄弟俩能那么快平步青云?靠圣母皇太后?别搞笑了,当年她和小皇帝自身都难保,若不是佟国维千方百计求娶了我,若不是靠着我阿玛的提携庇护,你们早就被鳌拜捏死了!

  如今你们成了国舅爷,风光富贵了,忘记当时是怎么给赫舍里氏当狗了吗?这会倒是有胆子商量如何处置我了?我呸!佟国维,你以为得了我阿玛留下的遗泽就高枕无忧了?不妨告诉你,那是因为姑奶奶我还是佟家三房的主母,否则你以为自己是凭真本事朝堂上一呼百应的?别笑死人了!姑奶奶我这辈子张扬惯了,做不了低声下气的狗!你们想骑在姑奶**上撒野,做梦!下辈子吧!”

  不等气得三尸神暴跳的佟家兄弟冲上来拿人,赫舍里氏直接就冲着不远处的顶梁柱上狠狠撞去,只听砰地一声巨响,顿时头上血花四溅,在觉罗氏的尖叫声中,软软地倒在地上,很快就没了气息。

  第319章 云集景从(八)

  “主子,佟国维上了请罪折子,自承教女无方,请求辞去一切职务,归家反省己过。皇上立刻照准了,奏折已经明发 。”坤宁宫首领太监王朝庆躬着身向宜敏禀告着刚刚得到的消息,语气中难免带上些惊讶,似乎是没想到皇上居然连客气一下都没有,就直接捋去了向来亲厚的舅舅的所有官职。

  宜敏连眉毛都没抬一下,淡淡地道:“此乃应有之义,算那佟国维识相,自己找了梯子下来,佟家还有什么动向吗?”这次佟氏的作为太过猖狂,在后宫都敢肆意践踏律法,草菅人命,尤其敢残害皇嗣,这已经触碰了康熙的逆鳞,若不杀鸡儆猴一番,皇室颜面何存?

  王朝庆连忙继续道:“佟家今儿门外挂上了白幡,听说是佟三夫人突发恶疾,昨儿夜里就没了,听说丧事办得极为低调,只请了一些较近的亲戚参加。”

  宜敏持着朱笔的手微微顿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冷笑了一声,将手上已经写好的懿旨丢到王朝庆怀里:“拿去佟家宣旨吧!”

  王朝庆手忙脚乱地接住明黄朱笔写就的懿旨,借着卷好布帛的间隙瞄了一眼上面的内容,不由得心一颤,连忙跪下应诺:“嗻,奴才这就去办。”

  很快王朝庆就带着一邦宫人快马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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