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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无奈, 林鹿起身倒了杯茶, 几口凉茶下肚, 喉中干渴得到纾解的同时,那股不可言说的邪火也被浇熄殆尽。

  左右失眠,林鹿便想出去走走。

  兴京地处北地, 即使临近入夏, 夜风仍带着些许凉意。

  他从衣柜拿了件厚点的披风罩在身上,挽指将领口系带打了个结,遂推门而出。

  “这么晚了,去哪儿啊。”

  林鹿住在侧房,走到院中时路过纪修予所在的正卧, 尚还亮着灯,纪修予懒懒的声音飘进耳中。

  “回干爹,”林鹿停住脚步, 如实回答:“夜不能寐, 随处走走。”

  纪修予嗤笑一声,“看来虎血酒对你还是早了点,再有下回拒了便是。”

  林鹿应下, 又道:“夜深露重,干爹也要保重贵体, 早些休息才是。”

  “嗯,去吧。”

  “儿子告退。”林鹿朝亮光处略一躬身,而后走出了栖雁阁。

  院外有执勤的锦衣卫,见林鹿出来口呼“少主”,后者点点头算是回应。

  月色澄明,四下静谧,林鹿漫无目的地顺着宫道缓缓行着。

  此时林鹿脑内正进行着此消彼长的拉锯战,一边本能地想要封闭自己,只要不付出真心,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就不会再次受到伤害;而另一边却是隐藏在冷硬外壳下的本心,依旧火热、滚烫,想对沈行舟的示爱做出适当回应。

  林鹿自嘲地牵了牵嘴角,说“到此为止”的是自己,大半夜烦恼得睡不着觉的也是自己。

  他不是什么重欲的人,甘居人下的处境也不允许林鹿对皇子生出不该有的绮念——即使他并不知道纪修予对此态度如何,但他不敢以沈行舟的安危作赌注。

  纪修予要真想对付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恐怕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与其黏黏糊糊地纠缠不清,不如一开始就划清界限。

  可林鹿明知这一道理,却还是眼神微动,探出手来抚上宫墙,想的却是握住沈行舟的腰时,那细腻的触感,和坚实流畅的肌肉线条。

  不得不承认,摸起来手感极佳。

  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清爽夜风吹散了那些不必要的悸动,林鹿撤回手掌,隐在披风下收紧成拳。

  只是,这具初尝人事的身子替林鹿将那一刻的欢愉铭刻牢记,无论如何都难以忘却,他能做的唯有勉强压在心底。

  不知不觉,林鹿走出很远,待回过神时周围场景变得有些陌生。

  御花园一隅。

  林鹿看着不远处漆黑一片的湖面,辨出对侧即是五年前沈行舟被其他皇子推下水的地方。

  那时两人之间尚且朦胧,如今竟已然有了肌肤之实。

  五年光景,御花园历经多次修葺增建,现下看来,确实透着股子物是人非的意味。

  林鹿没提灯笼,好在今夜月色甚明,石子路旁也设有石灯柱,让人足以看清脚下、夜兴游园。

  湖边风起,林鹿拢了拢身上披风,沿路朝更深处走去。

  “……扎……该死……老……”

  转过一道弯,林鹿恍见湖畔坡下隐有火光,还伴随着嘁嘁咕咕的人声。

  大半夜鬼鬼祟祟,会是什么人?

  林鹿犹豫一下,还是提步往那走去。

  “……扎死你、扎死你!该死的老东西,叫你欺负我、叫你欺负我……”

  湖石后的草地上斜放着一盏提灯,微弱灯光照亮了一个蹲在地上的窈窕背影。

  “你是谁?”林鹿蓦然出声,诘问道:“在这做什么?”

  那人吓得短暂地“啊”了一声,浑身猛地一抖,似乎还有甚么对象脱手而出。

  “你你你你这人走路怎么没声儿啊?”仓幼羚腿一软坐在地上,忙不迭回身向后蹭了几步,直把掉在地上的东西往身后藏,“我我我…本宫是灵嫔,你你……你又是何人?”

  仓幼羚穿着一件夜行斗篷,兜帽随着动作脱落,露出一张媚态天成、朝气灵动的绝色容颜来。

  林鹿面无表情地拾起灯笼,往前一举,看清确是其人,居高临下地说道:“奴才是司礼监太监林鹿,不知灵嫔娘娘夤夜在此……”又将手中灯笼往她身后照了照,“若奴才没看错,娘娘莫不是在行巫蛊之事?”

  仓幼羚慌忙将那草人胡乱往自己怀里塞。

  “那么多针,娘娘也不怕扎着自己。”林鹿冷冷揶揄。

  “要你管!”仓幼羚心虚地凶了林鹿一句,被细细的针鼻戳了几下又赶忙拿出来,烫手山芋般拿也不是扔也不是,恼羞瞪向林鹿:“噢!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大坏太监的小狗腿子!”

  林鹿垂眸盯了她半晌。

  “你……你说话啊!”仓幼羚被他看得直发毛,一骨碌从地上站起来,她个子不似苍族人,甚至在周人女子中也算娇小,站在林鹿面前还需微微仰视着他。

  “拿来。”林鹿摊出手掌。

  “什么……?”仓幼羚愣住。

  “人在宫中,又非我族类,娘娘须得万事谨慎。”林鹿不想跟她浪费时间,伸手捞过仓幼羚手中的稻草娃娃,“这东西在后宫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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