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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鹿不仅不松口,反而愈咬愈深,直至嘴里尝出腥甜的味道才放开沈行舟。
这一口真是下了死劲,被林鹿咬过的地方疼到麻木,可沈行舟非但没生气,反而隐隐有些高兴。
“别怕,鹿哥哥,别怕,”沈行舟捧着鲜血淋漓的手,露出一抹心疼地笑意,“我就在这,阿舟一直陪着你。”
若说完全不为所动,那肯定是假话。
可林鹿自知低贱入尘,如何敢接受沈行舟的好意。
“就当……”林鹿喃喃。
“什么?”沈行舟没听清。
“就当林鹿……已经死了吧。”林鹿自嘲般笑了起来。
林鹿声如其人,清冷、浅淡,现时听来更是如泣如诉,仿佛凝成一双无形的手,把沈行舟的心揪起来拧了三拧。
“不……不要,”沈行舟三两下抹净脸上的泪水,再次抱住林鹿,“鹿哥哥,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
林鹿摇头,双手坚定地横在两人中间,说什么不肯再做亲昵的举动。
之后沈行舟再说什么,林鹿都没有反应。
正当沈行舟不知所措,黑暗中却传来窸窸窣窣的细响。
“别再来找我……”沈行舟只感觉有股冰凉的气息凑到自己耳畔,叹息似的说道:“……如果你不想我死的话。”
说罢,林鹿重新缩回暗处,再没了动静。
沈行舟微忖片刻。
紧接着,等得不耐的猫蛋就被沈行舟气急败坏的叫骂吓了一跳,回头就看见沈行舟衣发微乱地从小屋中退了出来,一只手上血流不止,沾得身上到处都是。
“哎哟六殿下,您这是怎么了?”猫蛋惊魂未定地上前扶他,却被沈行舟反手甩开。
“滚开!”沈行舟佯装盛怒,却连一句重话也舍不得说,不过气势很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猫蛋眼珠一转,很快猜出是林鹿现在心绪不稳,疯狗一般逮谁咬谁,伤了金尊玉贵的小皇子,想必两人之间的缘分也就到此为止了。
“鹿啊,别怪哥心狠,”猫蛋没去管沈行舟去留,走到屋前阖上铁门,自顾自絮叨:“你也知道,得罪掌印谁都没好果子吃,我这条命都是从他手指缝里漏下来的,我有心帮你,是你自己没把握住机会,也只能这样了。”
无人回应,仿佛黑暗中原本就是一片虚无。
猫蛋叹气,重新将门落锁。
“我走了,得空再来看你。”猫蛋的声音隔在门外,脚步声渐行渐远。
林鹿仍旧缩在角落,屈膝抱着腿一动不动。
他不怨猫蛋,甚至没有想象中那么憎恨纪修予。
命是人家给的,落到这步田地怪不到任何人头上,时也命也,就算被人踩进泥里,也是林鹿自己的选择。
只是沈行舟的出现属实意料之外。
林鹿默默埋下头,手心紧紧攥着一枚玉制的平安扣-
“想办法…想办法…”沈行舟失魂落魄地回到宫墙内,漫无目的地游荡。
不知不觉间宫人侍卫渐渐消失,沈行舟来到一处鲜有人至的偏殿附近。
沈行舟抬头看看,辨出前路不是去霁月宫的方向,转身欲走,却隐约听见墙内仿佛有响动。
鬼使神差般,沈行舟推开了虚掩的大门。
入目是一间荒废已久的院落,杂草丛生,并无人影,沈行舟暗骂自己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管闲事,提步就要离开。
“啊……娘娘……”房内骤然传来一声异样的喘息。
恰一阵阴风吹进衣领,沈行舟吓得一抖,冲着不远处大声喝问:“谁?谁在那儿!”
沈行舟几个箭步跨到门前,一把推开房门,正好看见一道人影慌慌张张躲入柜中。
“出来!什么人鬼鬼祟祟的!”沈行舟想也不想快步行至跟前,却在看见地上散着一幅摊开的画卷时生生止住脚步。
饶是沈行舟再迟钝,也能闻出空气中还未散去的腥膻味代表着什么。
画卷上面栩栩画着一位身着苍族独特服饰的女子,媚眼如丝,酥.胸半露,可谓香艳至极,再看落款处——竟大喇喇写着沈煜轩三个大字!
四皇兄!
藏柜之人的身份昭然若揭。
“呃……”沈行舟慌忙退了两步,与地上那条沾染不明液体的绢布拉开距离,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那个…四皇兄……?”
听出来人是那傻六沈行舟,沈煜轩气急败坏的声音从柜中传出:“滚!赶紧滚!”
沈煜轩实在吓得不轻,释放后本应半硬的对象瞬间委顿,若因此落下个什么毛病,他定不会轻饶沈行舟!
“好嘞这就滚……”沈行舟挠挠赧红的脸颊,一溜烟就往外跑。
“慢着!回、回来!”沈煜轩回过神来,色厉内荏地又道。
沈行舟站在门口,弱弱询问还有何事。
“今日之事,你若敢对第三人提起,老子扒了你的皮!滚吧!”
“皇兄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沈行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