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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而昏暗一片,本想着霁月宫有沈行舟在能亮堂些,谁知竟与其他不无不同。
漆黑天幕垂着半轮弯月,林鹿敲响了霁月宫宫门。
等了半晌有余,门内姗姗传来急促脚步,一边启栓开门,一边抱怨道:“来了来了,谁呀——?”
话音在看到来人时戛然而止,凌度手提灯笼,不甚确定地照了照,才惊呼出声:“林公公?!”
稀薄月光下,一道瘦削人影立于门外,既没随从,又无提灯,若不是那双折射着幽光的眸子,乍看之下竟像是无声无息的鬼影一般。
“你家殿下呢?”林鹿张口便问。
“屋、屋里……”凌度怔楞中只记着回话,却忘了拉开大门请林鹿进来。
林鹿静静看他一眼,而后伸手推门,错开身位走了进去。
凌度忙不迭将宫门关好落栓,踩着碎步追到林鹿身侧,颇有些为难地道:“林、林公公,殿下他…他……”
“他怎么了?”林鹿脚步不停,侧了侧头,声音微沉。
霁月宫本就人手不多,如今大半下人都跟着夏贵人去往行宫了,是而只留下几名沈行舟院中的,素来没见过甚么世面,不敢违抗主子命令,但也不知该向谁求助才好。
“唉!”凌度一跺脚,急道:“殿下他晚膳什么也没吃,只叫了好多酒送进房中,还不许小的们在旁边伺候,一直将自己锁在屋内,不停唤着也不见回应,不知现下是个什么情形——还好公公来了,还请公公快…快去看看殿下吧!”
听罢,林鹿陡然加快脚步,沿路朝沈行舟所在小院疾行而去-
这夜之后,尽管已过去不少时日,林鹿偶然回想起来,仍不知彼时究竟是急着趁纪修予不在宫中方便行事,还是对沈行舟存了别样的心思,不忍让他因自己失约而犯傻苦等。
左右一枚棋子,不值得为其花费心思。
没怎么犹豫的,林鹿笃信前者无疑。
第47章 心甘情愿
“你们都下去。”
林鹿屏退左右, 探出手按在雕花镂刻的木门纹路上,顿住了动作。
温凉触感传回掌心,让林鹿略略生出几分迟疑。
若说纪修予是大权在握的猛虎, 沈清岸就是待时而动的毒蛇。
沈清岸因容貌不得圣心,出生以来可获资源寥寥, 生母虽为贵女, 却早在违抗家人意愿强行入宫选秀时就与母族彻底决裂, 至今仍无往来。
此等劣势局面, 若换作旁人, 或许不是成日悲天悯人地顾影自怜,就是放弃挣扎、甘于在日后做个闲散王爷了。
可在今夜会见二皇子之后,林鹿才知道, 这世上竟有人的野心能膨胀到如此地步。
越是从小稀缺什么, 长大后就越是渴望。
也正是沈清岸权欲勃勃,让林鹿下定决心与之连手。
林鹿进宫已有些年头,但大半时光都是浸在书案砚台里的,然,宦海沉浮, 沈清岸耳濡目染二十年有余,自是饱经世故、精通其道;二皇子身后无人追随,而这正是林鹿身居要职所最不欠缺的人脉联系。
二人结盟, 且不论胜算几何, 总归是比一人时要好过得多。
林鹿轻叹口气,推开了面前的房门。
门扉启开时带动气流,林鹿迎面撞上一团浓郁的酒气, 惹得他当下就皱了眉。
“沈行舟?”林鹿跨过门坎,试探着喊了一声。
屋内很暗, 没有掌灯,勉强能看清挨近门窗的陈设,再往深处便是黑黢黢虚无一片。
无人应答。
林鹿回身将房门关紧,黑夜中唯一的光线来源被拒在门外,整间卧房瞬时又暗了几分。
咣啷。
刚迈出一步,脚边踢到一件硬物,随后便听到骨碌碌滚到旁处的声音,猜想应是歪倒在地的酒壶之类。
正当林鹿适应了黑暗,想再往里走时,角落兀然传来声响,在叮叮当当的瓶倒坛翻的脆响中,从背后撞来一个结实的怀抱。
一手攀上肩头,另一手横在腰间,以一个极度占有的姿势。
力气很大,手臂又锢得死紧,林鹿没有反抗,任由其将自己圈在怀中。
两人静默站了半晌,一时间室内仅闻那人叹息似的、压抑的粗喘。
终于,林鹿偏头,拍拍他反手死扣在自己肩头的手,“殿下饮酒了?”
“…嗯。”沈行舟松了劲,扳着林鹿肩膀让他面向自己。
林鹿只影影绰绰看到人影,并不能看清其眼神表情。
离得近,萦绕周身的酒气愈发厚重,林鹿第一次知道这小子还是个“酒罐子”。
“怎的也不点灯?”林鹿说着就想推门唤人掌灯。
沈行舟横臂拦住了他。
“……”林鹿无奈,只好又道:“那奴才去。”
沈行舟一言不发,再度制止林鹿动作。
“殿下去里面稍坐,奴才去叫碗粥来,喝了好歇息。”林鹿难得耐着性子放软了语气。
可沈行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