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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狂。
“说罢。”林鹿一抬手,示意阿鹏说下去。
“都是小姐让我做的!我、我……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还望东厂老爷们明察!”阿鹏凄惨哭叫道,“小姐找到小的,让小的趁天黑办两件事,事成重重有赏,其他的…其他的小的什么也没做啊!”
“哦?郡主都让你做了什么事?”林鹿缓声问道。
阿鹏战战兢兢回头看了陈凝珠一眼,害怕似的咽了口唾沫,“那天夜里,郡主带小的去到小帽山,将这盆里的草移种到一处山坡上,然后、然后……”
后面的话被陈凝珠陡然放大的骂声吵得听不真切。
林鹿面上没有露出一丝不快,只是轻声道了句“让她闭嘴”,就有手下人团了绢帕把郡主一张秀口塞了个严丝合缝,“呜呜”的再发不出半分声响。
阿鹏见状很自觉地继续说道:“然后又让小的将周围石块全都聚集到一排坡道上——这两件事小姐作何用处,小的一概不知,到底发生什么事小的也毫不知情!饶命啊大人!小的也是听命行事,真真与小的无关啊!大人!”
林鹿了然般颔首,看向又从门口进来的锦衣卫。
“少主,从阿鹏房中确实搜出不少贵重财物。”那名锦衣卫将一袋东西放在林鹿旁边的桌上,冲他一展袋口,露出其中金银珠宝不等的贵物。
“对对!”阿鹏忙不迭指认,“那些都是小姐赏赐小的的!”
“咱家知道了,都下去。”
堂中所站的锦衣卫及家仆阿鹏均的退出门外,此时屋内只剩下负责护卫的秦惇等人,和被牢牢禁锢在座椅中的陈凝珠。
林鹿起身,走到陈凝珠面前。
陈凝珠抬头,怨毒愤恨的目光直直钉向林鹿。
林鹿若无其事地伸手摘下塞口布团。
女人厉声喊叫的声音登时在众人耳旁炸响:“放你娘的狗臭屁!老娘什么时候让他做过这些了?是你……是你教他的对不对?姓林的小阉狗,真有你的,如此拙劣的骗局,你以为骗得了谁?!”
秦惇忍不住皱了皱眉,若不是林鹿没发话,他都想替林鹿给这个死到临头还不自知的蠢笨郡主两记勾拳。
而林鹿却骤然弯了嘴角,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来。
“人证、物证俱在,”林鹿笑道,“郡主还想抵赖?”
陈凝珠气急败坏地又从口中迸出一迭声粗言怒骂之辞。
“少主!”秦惇不忍卒听,试图提醒林鹿——东厂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林鹿深色不改,后退半步,兀然抬腿踹中陈凝珠下腹。
长乐郡主怪叫一声,面上五官皱成一团,浑身微微发着颤,可见林鹿所用力气之大。
“我这人从不欠别人什么,自然也不喜别人欠我。”
林鹿一踢即毕,再没做出其他过激之举,就这么立在原地,周身散发而出的凛冽气场却锋利得教人无法忽视。
“咱家与郡主是五年前的‘旧相识’,那一巴掌白日里算是还过了,方才这一脚,你我才真正两清。”
“现在,可以好好聊聊谋害皇嗣的事了,长乐郡主。”
第44章 一念之差
不等陈凝珠回神, 林鹿继续道:“荣阳侯嫡女,长乐郡主陈凝珠,居心险恶、蛇蝎手段, 因与四皇子沈煜轩由爱转恨,借游山会之机, 暗布杀局, ”
“利用马匹误食飞黄草乱性之理, 伪造四皇子坠马滚坡的意外, 最终达成令其重伤致死的目的。”
林鹿一字一句说得很慢, 乍听之下语气和缓,可落在陈凝珠耳中却不啻于催命魂咒,令她再绷不住, 脸上表情愈发变形难看。
“你, 认不认罪?”
陈凝珠气得直抖,挨了林鹿一脚的地方还在隐痛,浑身血液一寸寸凉了下来。
她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林鹿是认真的。
五年前的龃龉,林鹿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轻轻揭过。
他不是忌惮陈凝珠的郡主身份, 也不是不敢对荣阳侯府出手。
而是蛰伏静待——他要在最能让陈凝珠难堪的时刻,一击即中,打在她最伤最痛的位置上。
这一时机就是沈煜轩的死。
对于林鹿而言, 无论真凶是谁, 对他的影响都大差不差。可在三人中,陈凝珠证据确凿,再加上一点雪恨的私心, 林鹿十分乐得在长乐郡主背后推上一把,让她付出应偿的代价。
“我认你的娘!”
陈凝珠使劲往旁边空地上啐了一口。
“老实点!”身后两名锦衣卫面色齐齐一变, 皆加重了手上力气,将陈凝珠死死按住,惹得她口里又吱哇乱叫地痛呼起来。
林鹿不动声色微眯了下眼睛,整个人身上的气息一瞬就变了。
连秦惇都不由多看他一眼,有些担心这位主儿的心理状况。
“由不得你。”林鹿轻笑一声,偏头冲后说道:“供词可写好了?”
“写好了,少主。”
在场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直坐在角落里的锦衣卫停笔搁下,拿起桌上薄薄一张供状走向林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