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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鹿犹豫着低下头来,嗫嚅道:“陛下九五之尊,干爹于奴才深恩厚德,奴才有错理应该罚,断没有受一点委屈就要到陛下面前诉苦叫屈的道理……”
纪修予于宣乐帝是何等的偏宠,如果直接抱怨只会引起宣乐帝反感。
况且,林鹿没指望凭这一次就能撼动纪修予在宣乐帝心中的地位,而宣乐帝已经对自己起了兴趣。
这是难得的好事,若能借与仓幼羚合作放大这一点“兴趣”,林鹿便能收获日后与纪修予分庭抗礼的初步资格。
太监终究只是为天子做事的专属奴才,正如纪修予挂在嘴边的,奴才就是奴才。
为达目的,林鹿不惜将自己也设计成手段中一环——先前无辜路人都杀得,这些腌臜丑事又有何做不得。
“你倒是个有心的,不如……”
宣乐帝紧盯林鹿不放,眼中欲色缓缓加重,仓幼羚又适时攀上男人肩头,在他耳畔吐气如兰地道出今夜缘由:“臣妾离家数年,母族惦念,因而托人送来这身服饰,皇上快看看臣妾,好不好看嘛。”
“至于林公公……是臣妾偶然得知公公吹得一手好箫,想着和而歌舞,练好了日后给陛下一个惊喜,没成想陛下就这么闯进来了呢。”
娇小身躯偎在身侧,宣乐帝霎时被吸引了注意。
方才只惊艳于起舞时的曼妙身姿,这会儿离近了再看,只见仓幼羚满头青丝编成极具异域风格的发辫,缀满金饰银铃,在通亮的房间里熠熠生辉。
而她那双巧目正大胆又多情地望向自己,仔细看去,还能发现眼前女子还在眼尾处用胭脂勾勒出一抹嫣红,不同于这后宫中的所有人,显得是那样灵动,端的是万分惹人爱怜。
宣乐帝锢在仓幼羚腰后的手兀然收紧,不管不顾地将怀中美人勒得喘不过气。
这夜过后,林鹿、仓幼羚皆得偿所愿。
二人先前设想并没发生,宣乐帝仿佛是将肖想林鹿的力气都用在了仓幼羚身上。
他命林鹿从旁侍奉。
司礼监的太监也是太监,只要是太监,就不算真正的男人,宣乐帝自然放心让林鹿看光仓幼羚的身子。
林鹿一直默默照做,没生出别的心思,只觉得恶心得不行。
他见惯杀人屠戮时的血污,却在春光旖旎的内室产生更为不适的感觉。
林鹿在钟灵宫中守了一夜。
直到天光乍亮时床笫上两人才消停下来,林鹿自是不能留宿后宫,换回寻常官袍,拖着脚步离开。
今日天冷,晨风刺骨,吹得林鹿微微打颤。
响彻一夜的、撕心裂肺的女声仿佛仍在耳边回响。
明明已能毫不犹豫地手起刀落收人性命,林鹿自诩足够冷心冷情,却仍在此时生出一点名为“于心不忍”的情愫来。
他脸色灰白,眼下是两弯明显的乌青,双拳攥握着收在袖中,暗自将牙关咬得很紧。
不过,宣乐帝给了他们想要的——仓幼羚恢复嫔位,林鹿得了许多口头承诺,其中价值最高的,要属承言日后相赐一块免死金牌。
确实是极大的收获,但二人或许在一时半会都高兴不起来,这一点点从宣乐帝指头缝中漏下的好处,也是他们费了好大心力、违背各自本心得来的。
林鹿回到栖雁阁的时候,纪修予正在等他。
“小杂种。”纪修予笑骂了他一句,“过来吃饭。”
林鹿动作僵硬地行礼问安,随纪修予进屋后沉默地坐到他对面。
相比林鹿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倒显得纪修予神色如常,他动作自然地为两人盛粥布菜,“咱家还真小瞧了你,翅膀硬了,就想飞了是不是?”
林鹿此时有些无暇应对,感觉脑子里混沌沌的一片浆糊。
“不过没事,想做什么就去做。”纪修予轻轻搅弄着碗内肉粥,瓷制餐具相碰发出一声声脆响,落在林鹿耳中嗡鸣不止,“杀得了咱家,那才是真本事。”
第66章 回光返照
纪修予可是有所发现?
不可能。
绝不可能。
林鹿难得在面对纪修予时出现些许慌神, 怔愣地抬头,辩说:“干爹言重了…”
纪修予手持瓷勺,支起食指左右晃了晃, “你斗不过我,劝你还是收了不该有的心思, 别做无用功, 老实当个‘宠物’保命, 才是正道。”
面前的男人神色淡淡, 用膳咀嚼时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 教人看不清深浅。
林鹿没说话,低了头默默喝粥,心中却是许久不曾有过的如临大敌。
他这是何意?
稍一定神, 林鹿琢磨出定是因为昨夜亲近圣上之举, 触及纪修予逆鳞——激怒他虽为铤而走险,却也试探出皇帝的庇护,确是从纪修予手下脱身的唯一法门。
还不等林鹿再加细想,纪修予又出声道:“你打小没伺候过人,熬了一夜合该累了, 用过膳便去歇着罢。”
林鹿刚要张口应声,却见纪修予似笑非笑地抬了眼看过来:“你要真这么不喜早朝,那从今往后都免了罢, 不必再去。”
话音刚落, 林鹿径直离座,“扑通”一声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