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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沈行舟就红着脸帮林鹿整理仪容,东扯扯压皱的衣角, 西捋捋散下来的鬓发,然后无比自然地站到林鹿身侧,一副随时都能挡在林鹿身前的模样。

  很快, 一队人走进小院, 为首那人径直推开门来到堂前,一掀袍单膝跪地,行了个再标准不过的跪礼, 朗声道:“属下来迟,还请少主恕罪!”

  此声之下, 留在门外的一队锦衣卫齐声附和重复,一并朝屋内方向跪身行礼。

  一时间山呼激荡,在狭小院落内形成回音。

  来人果然是秦惇。

  沈行舟被眼前一幕惊得瞪大双眼,紧绷以待的身子松懈几分,但还有些搞不清当前形势。

  而林鹿看上去并不意外,只是奚落道:“足足五天,平时嫌我苛待,你故意的?”

  “属下不敢!”秦惇慌忙抬了头,在看到林鹿明显透着青灰的面庞时眉头一皱,压低声音解释:“这五天发生了不少事,还请少主回去后,容属下细细详禀。”

  “嗯,不急,”林鹿在沈行舟搀扶下起身,慢慢往门外走去,“先说说是怎么解决的。”

  秦惇自然明白林鹿所谓何事,也不避讳沈行舟,落后两人半步言简意赅地说了几句。

  原来,在钦天监监正还未当朝浑说灾星一事前,林鹿就已与秦惇有所准备,敌暗我明,虽然不知如何出招,但总归可以确定是冲着林鹿来的。因此,林鹿与秦惇约定,若此番难以拆招,秦惇就会在京中设计几桩重案牵扯视线,为林鹿破局争取时间。

  然而饶是有张兆等眼线布在沈煜杭身边,可这回的宣王却仿若灵智开了光,硬是没走漏半点风声,单是这一点就足够林鹿琢磨一阵了。

  按两人推算,顶多不过三日,就可让林鹿脱离困境。

  谁知却漏算了朝中大臣对灾星一事的迷信程度,以及沈煜杭势必一举击垮林鹿的决心。

  就在林鹿禁足的前两日,京中乃至宫中、重臣家中都是怪事频发,瞬间令舆情沸然,无论是置身事外的还是有意推波助澜的,无一不在叫嚣着处死林鹿,借以平息所谓“天怒”。

  很显然,这种情况并不适合秦惇再按原计划行事了,多余的动作只会火上浇油。

  秦惇一脸后怕,回想到这里时竟在额上出了薄薄一层冷汗:“当时…嗐,说来不怕主子笑话,属下当时都做好硬闯栖雁阁,救您出宫的打算了……”

  林鹿眯着眼瞧他,直截了当地戳穿:“就凭你,在纪掌印手下走得过几招?”

  秦惇颇为汗颜地摇摇头,嘟囔:“…但属下能保证,要死,您肯定得死在我后头……”

  林鹿恢复了神色,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般示意他接着说,沈行舟却借着袖袍遮掩紧紧握住了林鹿的手。

  这一无声动作仿佛在说,他也一样。

  林鹿有些好笑,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感觉,轻轻捏了捏沈行舟攥得死紧的手指。

  秦惇恪尽守礼地微垂着头,并没有注意到二人的小动作,继续道:“是灵嫔。”

  “灵嫔?”林鹿在听到这个名字时有一瞬间的诧异,但很快又平复下来。

  秦惇低低“嗯”了一声,语气中掺杂着沉重的情绪,说出口时莫名有些凝滞:“她一介女子,替您扛下了这个污名。”

  “你找的她?”林鹿剎时顿住脚步,拧眉不悦地看向秦惇。

  倒不是关心灵嫔,他只是不喜有人替他受过。

  “没有命令,属下哪敢!”秦惇慌忙辩驳,“您被关在栖雁阁当日她就缠上了陛下,接连几日都……”

  秦惇说不下去了,但联想钦天监捏造妖孽时的形容,林鹿不难猜到灵嫔都做了什么。

  “那这五日……”林鹿忽然有些喉头发紧。

  秦惇隐晦地点了点头,又道:“陛下连着五日不早朝,再加上灵嫔本就样貌冶艳异于大周女子,‘妖孽’之名,自然而然就转移到了她的头上。”

  林鹿蹙结的眉头一直没有展开。

  他想不出灵嫔冒险相帮的理由,一时间沉默下来。

  禁足刚解,沈行舟知道林鹿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更何况身处栖雁阁,不知在暗处藏了多少纪修予的眼线,于是自觉离开。

  送走沈行舟后,林鹿连衣服都没换,直接来到纪修予院中。

  “干爹。”林鹿一路畅通来到纪修予面前,规规矩矩低头行礼。

  “来了,”纪修予正站在案前提笔画着什么,也不抬头,似是不意外林鹿的到来,随意地道:“过来看看这幅画。”

  林鹿依言走近,垂眸望见纸上画着寥寥疏竹、山路蜿蜒,天空留白得恰到好处,处处透着作画人的意境与功底。

  “少点什么?”纪修予噙着笑偏过头,询问林鹿。

  林鹿沉默端详片刻,如实回道:“儿子愚钝,不通书画之道,实在看不出所缺何物。”

  纪修予轻笑出声,从镇纸下抽出画卷,一扬手,画卷脱手飞出,在林鹿不解的目光中端端落在不远处的炭盆里。

  火舌很快卷噬着透纸而出,将画中景致一点点燃烧殆尽,就像燃了一场盛大的山火。

  “世间之美,唯有转瞬即逝方为极致,留不住的,才最能在人心里印刻痕迹。”

  “往往容易得到的,最不被人珍惜。”纪修予起身,居高临下地站在林鹿面前,后者因身份之差不得不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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