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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了头,做出一副乖顺样子来,“个中道理,鹿儿可明白?”

  林鹿始终没猜出这回纪修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规矩地道:“儿子谨记干爹教诲。”

  纪修予突然一把抓住林鹿头发,用力向后一拽,迫使林鹿昂起脸。

  “你与灵嫔……?”纪修予意味不明地凑近过来。

  动作来得突然,从头上传来的刺痛瞬间传回大脑,林鹿以一个极不舒服的姿势后仰着,下意识伸手撑在案上,不小心碰翻了堆得不矮的一摞奏折。

  “仅几面之缘。”林鹿努力舒展开总是因痛楚几度将欲蹙起的眉心。

  尽心讨好的模样成功取悦了纪修予。

  他松开手,转而卡着林鹿的下颌,细细欣赏眼前人精致妍丽的五官,语气又轻又缓:“非我族类,必不会长久,而且……”

  纪修予没有说下去,只是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正当林鹿不解其意暗暗揣度之时,纪修予捏着林鹿脸颊的手倏地用力,林鹿一个不设防张了嘴,纪修予另一手手腕一翻,亮出一粒通体乌黑的药丸,还未等林鹿看清,就被纪修予动作迅速地塞入了口中。

  “唔。”林鹿下意识抗拒,抵着舌头就要吐出药丸。

  可纪修予又哪会给林鹿违逆自己的机会,只见他手上连动,一手屈指顶起林鹿下巴,另一手点中林鹿顺势舒展脖颈上的某处穴道,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咽了下口水,那粒被塞进嘴里的药丸也就顺势滑进林鹿喉咙,继而落入胃袋。

  林鹿心下一片骇然,却仍须撑出面上滴水不漏。

  来不及细想,林鹿被嗓子里传来的刺辣闷痛之感搅得长眉紧皱,捂着胸口两三步退至堂下,双膝直直跪下,不假思索地以头触地,因这一遭变得更加沙哑的声线传了出来:“儿子该死。”

  纪修予哈哈笑了起来,最开始只是几声,到后来放声大笑,以至毫无形象地前仰后合。

  林鹿趴在地上,看不见纪修予神色,笑声在耳畔回响,他只觉得浑身抑制不住地发寒。

  半晌,纪修予笑够了,胡乱踢了踢先前被林鹿无意碰落在地的奏折,正巧有一本滑到林鹿面前,轻轻碰到林鹿按在地上的手指,就这么一个细微的接触,竟吓得林鹿整个人猛地一颤。

  纪修予留意到这一动作,仿佛看到什么有趣的事似的又多笑了几声。

  “哈哈,瞧你吓得,林鹿呀林鹿,咱家还真有点舍不得杀你了。”纪修予犹带笑意的声音传入林鹿耳中,“宝贝乖儿子,猜一猜方才喂你吃下的,是何物?”

  林鹿维持姿势不动,“儿子不知。”

  “是毒药。”

  纪修予很快答道,顿了顿又补充:“一定会置人于死地的那种。”

  林鹿几乎在听到瞬间就出了一身冷汗,埋在臂弯下的面庞露出了些许阴鸷。

  他太了解纪修予了,别听他现在语调轻快、似是在与人说笑,可林鹿知道,纪修予是绝不会在取人性命上有所保留,一旦动了杀心,再难平息。

  果然,不管是宣乐帝的免死金牌,还是太子沈君铎的示好,都无法在纪修予真正起意时阻挡一二。

  时至今日,林鹿再次领会到眼前人的可怕之处,不好金钱美色让他几乎没有弱点,最令人头疼的还有宣乐帝对纪修予过于放纵的信任。

  难道只能到这里了?

  须臾之间林鹿想了很多,可那所谓毒药入腹后毫无征兆,若是纪修予想要欣赏他毒发身亡的惨状,应不会是现在这种明显有话要说的态度。

  林鹿的大脑在紧张下飞速运转,搜肠刮肚地思索究竟是哪里露出马脚让纪修予起了杀心,想了半天也毫无头绪,甚至开始怀疑秦惇的忠诚。

  见林鹿不出声,绕着林鹿踱步的纪修予停了下来,站在林鹿身前:“三个月。”

  一滴汗珠无声中顺着林鹿鼻梁幽幽滑至鼻尖。

  “三个月,杀了沈煜杭,否则,你替他死。”纪修予的声音冷了下来,与先前笑意盈盈形成的反差之强,饶是林鹿惯于相处,在此刻的情景下也觉得毛骨悚然。

  还不等林鹿回神,纪修予堪称温柔地从地上扶起林鹿,浑不在意地扯出袖缘,一点点擦拭他脸上的冷汗,看着林鹿布满惶惑的瞳孔,一字一顿道:“小鹿儿,这次的事,咱家很不满意。”

  “若不是那位灵嫔,”纪修予目露爱怜地替林鹿将散乱的发丝别在耳后,“恐怕明日午时,咱家就要亲自为你监斩了。”

  林鹿浑身微微打着颤。

  “所以,与其让你死在别人手里,还不如…”纪修予的手继续游移到林鹿颈间,随着每吐出一字便加重一分手上的力气:“还不如死在咱家手里。”

  林鹿不敢挣扎,微张着嘴,感受着空气一点一滴剥离的窒息感,难耐地憋红了脸。

  纪修予又笑,在林鹿头晕眼花之际松了手,在他肩头轻推了一把,道:“去吧。”

  “咳咳咳…咳咳……”林鹿踉跄着后退数步,再顾不上形象地大口呼吸起来。

  “三月之后,若沈煜杭还是宣王,你便不必再来求见,随便死在咱家看不见的地方即可。”纪修予说完不再看他,背身挥挥手,而后自顾自弯腰捡拾起散在地上的奏折。

  林鹿终于喘匀了气,艰难从喉中挤出几字:“遵、遵命,儿子告退……”

  说罢,林鹿脚步虚浮地走出房间。

  ——却在转身之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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