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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近,如果只是匆匆路过, 不加以注意,很难察觉有鱼儿在其中游动。

  然而这种情况下,人总是分外敏感。

  【看见红色的池塘请哭。】

  范意的鼻尖还带了点微弱的潮红, 眼角被水洇过, 湿漉漉地挂着泪痕。

  若不是范意眸光平静, 托腮的模样十分认真,倒真会让人以为他遭了欺负,惹人生怜。

  叶玫:“还好这村子里有蛋糕店。”

  范意仰头:“你要说什么就说吧。”

  叶玫盯着范意看了两秒, 抬手给他擦擦脸,笑道:“假哭的本事不错, 就是太安静了,下次叫出来呗。”

  范意无语:“别,我可不想变成哀嚎。”

  他很少哭。

  哪怕他受了委屈, 高三逃学给揪回去打,被父亲误解离家出走,在高铁上遭遇死生……

  范意也没有哭过。

  要哭出来很简单。

  只要他停在那里,眼泪就可以安静地滑落,润到唇边,又咸又涩。

  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落泪。

  过了一会儿。

  原本没入湖中的鱼儿再次浮上水面,不同的是,这回它的口中叼着一根蜡烛,火焰在水中燃烧。

  鱼儿游到范意面前。

  范意将手浸入水里,捞起一尾小鱼,从它嘴上抢走蜡烛。

  红色的鱼甩着尾巴,跳回池中。

  范意掂了掂,笃定道:“这蜡烛的重量不对。”

  “虽然它原本就很轻,但我插到蛋糕上的时候,它比现在要重一些。”

  “它的长度没有缩短,就算在燃烧,也不该这样。”

  叶玫弯腰:“给我瞅瞅。”

  范意把蜡烛交给叶玫。

  烛火还在烧,微弱的火苗并不烫人,叶玫把蜡烛反过来,能看见底部有一处小小的空洞。

  叶玫把下边撬开,从里头倒出一张小小的纸条。虽然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但这纸条干干净净,上边完全没有水渍。

  两人对视一眼。

  叶玫拆开,和范意一起看。

  【鱼儿感谢你填饱了它的肚子。】

  【恭喜你,你的善良获得了鱼儿的回馈。】

  【得到终场演出线索。】

  【请仔细阅读以下词句,并依据下列信息,完成演出。】

  【请在山顶呼喊我的名字。】

  【带着鲜花与露水,告慰在沙土与钢筋中坠落的魂灵。】

  【听到车辆的呼啸,灼热的火花疯狂燃烧,烟火又阻拦了谁跃动的心跳。】

  【把言语当作最锋利的刀刃,糜烂中窃取真心,含着笑割破咽喉。】

  【丧钟在盘旋的鸟儿中央悲鸣,谁人的泪水淌过掌心。】

  【睁眼却蒸发、消弭黎明。】

  【夏天的田野,小麦金黄。】

  纸条的内容就停在这里,没有后续。

  “路白月不是说自由发挥吗?”

  范意拿纸条上的字对准阳光,读了又读:“怎么还有终场演出。”

  “说也不说清楚,谁爱猜谁猜去。”

  反正观众不猜。

  “谁知道他呢,”叶玫说,“可能是隐藏条件?”

  “喂个鱼就能得到的东西,还写在规则里了,我觉得他是故意的。”

  “就算鱼和水的颜色相近,不好发现。可是这种时候,人是最敏感的。”

  “起码你到蛋糕店的时候,早晨刚出来的奶油蛋糕只剩最后两份了。”

  烘焙坊门口标着:奶油蛋糕每日限量。

  只卖十份。

  “最起码有八个人在我们之前买过蛋糕。不排除有人没喂鱼,或者喂了就走的可能,但纸条肯定不止我们两个发现。”

  叶玫蹲下:“如果他是误导呢?”

  “我们能从路白月那里知道是自由发挥,可他们不知道。”

  “各种要求叠加起来,就会让人以为……剧情有该有的走向。”

  “昨日就有人因为演出要求,将其他人诱导来这池塘,促使他们违反规则。”

  “——按照路白月的说法,其实那人根本不必这样做。”

  “所以我就说,”范意把纸条收回手中,“路白月哪怕不当人了,也是真的狗。”

  “他在以所有生物最本能的求生欲作为要挟,刻意引导恶意。”

  叶玫忽然按了按范意的头发:“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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