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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时间慢慢走向下午。

  在跟着叶玫往阁楼附近走的路上,范意收到了怪谈特意在耳边播报的提示。

  看来小米和静已经成功把陈念的灵魂当作祭品,献祭给了坟场埋葬的亡者。

  叶玫也听到了:“如果不出意外,还有两个人会死。”

  在终场演出的预言里,一共有四句提示,目前死去两个人。

  完成进度也是2/4。

  他问范意:“你觉得是谁?”

  范意:“不是很清楚。”

  话这么说,他倒有所思考:“路白月针对的,都是与‘命数’有关的人。”

  “盛家夫妇已经死了,他要留着盛安桐,我不知道其他人和路白月家有什么关系,也不认识宴会上的大多人,这样一来,能排出来的复仇对象并不多。”

  讲到这里,范意顿了顿:“或许谢桐算一个?”

  叶玫感兴趣道:“‘演员’?你和他没有交集吧?怎么联系到他的?”

  范意说:“直觉。”

  “我很好奇盛家此前并非通灵者,是怎么拿到符纸‘命数’的。”

  “他们这么早就接触了通灵道具,却一直没有进入怪谈,我是否又可以猜测,那个人给他们‘命数’的人,也给了他们……灵鬼的骨做成的护身符。”

  “而在这之后,盛家又把那个人推给了我的父母。”

  “虽然没和他正式见过面,但就在刚刚,很明显是谢桐把陈阿姨送到医院门口的,他想救她。”

  “你我都看见了。”

  “我这么想是有些以恶意揣度了,可是试问,有哪个通灵者会对完全不认识的人这么做?”

  范意讲到这里,攥住了拳,又轻轻松开。

  “何况他是论坛榜上有名的危险人物。”

  叶玫:“有理。”

  他轻声道:“其实谢桐出现在这里,本身就不合理。”

  “因为他永远遵守交易,只会按照自己的交易目标行事。哪怕损害别人利益,甚至金主利益,也会一直以交易目标为根本,遵守下去。”

  “除非他完成不了,或危及到他自己的性命的交易,他才会主动放弃。”

  “这种人,哪里会接受盛安桐无理取闹发出的邀请函。”

  东边的瓦屋里闪烁着微弱的灯火,在白天不甚明显,不远处就是路白月落脚的阁楼,稻草人缓缓转过头来,一路注视着他们。

  两人走在土路上,脚踩到沙土,发出“咔吱咔吱”的声响。

  叶玫忽然道:“我猜测,最后一个祭品,是路白月自己。”

  范意没应,做倾听状。

  叶玫说:“把言语当作最锋利的刀刃,糜烂中窃取真心,含着笑割破咽喉。”

  “丧钟在盘旋的鸟儿中央悲鸣,谁人的泪水淌过掌心。”

  是终场演出的后半句提示。

  “他把过去的自己锁在坟地里,留下唯一一点干净的真心,让小鸟落下刀雨,用十八般刑罚来杀死自己,就是为了……告慰死者的灵魂。”

  叶玫想到稿纸上那句未写完的“创伤后应激障碍”。

  或许从未痊愈。

  范意不想评价:“嗯。”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瓦屋面前。

  这是一栋老式的单层房屋。

  屋子很小,大概只有几十平左右,两侧墙壁是红色的砖块,缝隙里填满水泥,没有刷漆。

  屋顶是一排排瓦片,让人忧心雨季会否漏水。

  木门没上锁,但范意推了推,推不开。

  周边的窗子也是,关得死死的,就像和窗框牢牢固定住般,敲着玻璃也一动不动。

  范意将手抵在门板上。

  隔着手套,他感受到木门冰凉的温度,内里被特殊的一层膜包住,路白月的灵异值轻飘飘地浮在空气里,被囚于膜中,速度缓慢地一点点流失、消弭。

  就是这里了。

  范意问叶玫要东西:“笔。”

  叶玫给他。

  范意捏着笔杆,动用灵鬼的特权,将笔杆中存储的其中一小部分灵异值撷取,并挪到自己身上,最后施加转化,让它成为污染。

  他用这一缕本源来自路白月的污染,打开了瓦屋的门。

  范意的神色沉了沉。

  果然,这间屋子会辨识路白月的污染,只有路白月才能打开。

  除了路白月本人,这则怪谈里就只有范意能够做到这点。

  说是专门为范意准备的亦不为过。

  或许这支指引的笔原本就在这瓦屋附近,等待他来发现,结果被其他有心之人察觉,取走并丢到了充满了污染的医院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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