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大旱之后又是虫灾

  空荡荡的公交车上,后排靠窗的位置上坐了个年轻女孩。

  此时她正在单手托腮,望着窗外不断逝去的景色发呆。

  杨晚星已经差不多两年没见过杨建豪那一家子了,上一次见他还是在上大学的时候,他突然出现在校外,把她叫去喝了一顿咖啡,顺便告诉她给他物色了一门亲事。

  自爷爷奶奶走之后,杨建豪就带着范丽和他们的儿子换了个新住处,只留杨晚星一人住在老房子里,每个月只有刚好够用的生活费出现在她的卡里。

  没想到这时候杨建豪倒是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女儿了,杨晚星当然是觉得他疯了,顺便请他的头发喝了一杯热乎乎的咖啡,然后直接甩脸走人。

  后来杨建豪还是采用了各种办法,威逼利诱,最后还是徒劳而返,自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杨晚星了。

  “啧。”杨晚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遇见他们真是影响她的心情。

  她手臂微微一动,袖口碰到了放在一旁的袋子,上面印着那串她并不认识的店名。

  里面放了不少小盒子,她能透过包装看见价格不菲的糕点和糖果。杨晚星从里面取了一颗,剥开糖纸放进口中,甜丝丝的味道瞬间充斥了口腔,让她的心情明媚多了。

  公交车停了下来,杨晚星下车走了不到两百米,手机就响了起来。

  “喂,我马上到门口了。”

  昨晚江淮拿走了不少货物,她一大早就列出了清单,请批发市场的老板再送过来。

  时间卡的刚刚好,她这刚下公交,货就到了,又连轴转似的忙了起来。

  签字、搬货、整理,又花了好几个小时,杨晚星一边整理一边叹气,等以后有钱了一定要再雇一个店员来帮忙。

  在此期间,有好几个住在附近的住户过来光顾了她的超市,并且提出了一些想法和建议。

  等她忙完后才发现,室内的光线已经变暗了,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不断响起。

  大雨倾盆,仿佛整个世界安静下来,只能听见雨声和外面来往的汽车喇叭声。

  就在这时,门口的风铃叮铃铃地又响了起来——

  一股潮湿的带着凉意的风吹进室内,杨晚星的声音依旧如往常般热情:

  “欢迎光临!”

  等待她的是沉默和奇怪的氛围,以及根本没有响起的脚步声。

  她看向门口,在看清那人影时愣了一瞬,随后有些惊讶的瞪大眼睛。

  *

  陈老汉是平丰县一名普通的庄稼汉,他这人好似天生命苦,从出生到现在到如今五十多岁了,愣是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

  从小父母双亡不说,成亲不久妻子就生病撒手人寰,成了鳏夫,家里条件又差娶不了续弦,只能独自抚养儿子长大。

  好不容易等儿子长大娶了媳妇生了个孙子,孙子才满月不久,结果儿子和儿媳妇去临县做生意被山贼抢了货物后乱刀砍死,家里又只剩他和他唯一的孙子。

  匆匆办完葬礼之后,陈老汉只能忍着伤痛,继续种地供孙子长大。

  可是天不遂人愿,才过了四五年,平丰县甚至上属的州都闹起了大旱,大旱之后又是虫灾,简直是民不聊生。

  灾害之中饿死了不少人,好在陈老汉平日里勤劳,家中余粮甚多,他家又只有两口人,孙子又小吃不了多少,是以勉强能维持温饱。

  但他没想到连这种日子都过不了太长时间,他家的存粮就被人盯上了,陈老汉虽然力气大,但也敌不过那些饿的双眼发绿的疯子。

  那些人冲了进来,将他的粮仓一抢而空,只在他的苦苦哀求和拼命抢夺之下,这才留住了一小袋粮食,可那也只够他和孙子吃上五日。

  今日,便是第六日了。

  阳光火辣辣地烤着大地,往年绿油油一片生机的地里,如今连片草叶子都没留下。

  漫山遍野一片荒芜,所有能吃的能喝的,都被人抢了个干干净净,片甲不留。

  “阿翁,我饿了。”

  身旁的小糯米团子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陈老汉叹了一口气,打开锁着的柜子,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拿出了小半块饼,从上面撕了拇指那么长一小块,递给了自己的乖孙。

  “阿翁,你怎么不吃?”

  陈老汉有些浑浊的眼里隐隐有泪花闪动,“阿翁不饿,你乖乖在家,阿翁等会儿就回来。要是阿翁没回来,无论谁来也不要开门,柜子里那块饼要省着点吃,知道么?”

  把钥匙给了才五岁的孙子之后,陈老汉不舍的出了门,朝着远方去了。

  出门时,他的手里还紧紧握着一只草编的蚂蚱,那是他的孙子往他手里塞的。

  从两日前到现在没有吃过一口吃食,早就饿的双腿发颤,但他知道,他出去还有一丝希望,不出去就只能等死了。

  他死了倒无所谓,可他的孙子才五岁,今日若再找不到吃食,那块剩下的小块最多只能再撑一日,他们必死无疑。

  陈老汉也不知该去哪儿,附近的山上所有能吃的野菜早就被人挖了个干干净净,村口那条小溪里往年有不少小鱼小虾,如今早就干涸了,只剩下硬邦邦的一条凹下去的土地。

  再走的远些,一路上不少饿死的人直直倒在了路边,身边不仅有苍蝇围绕,甚至还有老鼠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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