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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来人往,也有几分人间的松弛缓和。
站在赤厌家门口,玄露着实忍不住打量了一番。
先前,是沈宴淮惊鸿一瞥,见到了展露实力的赤厌,而后过来挖人,整个过程她都只是旁观,剩下的就是从书里了解的了。
怎么这次还特意带她来见人……
而且,距离上次带来白琥,间隔得好像也太短了些?
玄露心中默默算了算日子,发现才过了一个月,前世她记得是……三个月?亦或是更久。魔界不像人间四季分明,还有节日计算,总是让人记不得时间过得多快。
来都来了。
看沈宴淮敲了门,玄露便站在一旁等待,但她只站了一会儿,就被沈宴淮拉到了门前。
远处,专门打暗号的白琥捂着心口祈祷:可千万要顺利啊……
下一刻,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是个发尾暗红的青年,一双同样透着暗红色的眸子熠熠生辉。
看到这幅熟悉的面容,玄露的心也安定下来。这算是达成收服心腹的条件了?
而这一边,见到门外的沈宴淮和玄露的赤厌眼睛登时亮了,下意识接着就要跪地行礼。
但在这个过程,以及对面愈来愈冷的气息中,他脑中灵光闪过,骤然回想起自己要干什么。
可腿上的动作已经来不及停止了,十万火急之时,他强行制止自己,另一条腿硬硬跟上,整个人扑街到了地上。
沈宴淮:“……”
玄露:“……”
尘土四起,惨惨戚戚。
看着扑倒在自己面前的青年,玄露一时分辨不出自己的心情,出于礼貌地想要移开,又觉得就这样把人丢下不好,于是问道:“你还好吗?”
赤厌“蹭”地抬起头来,目光极其明亮,“很好!”那积极的态度,仿佛身后有尾巴飞快摇晃。
沈宴淮笑容已然有些僵硬了。
他想,或许有些细节无需做得这么相像,毕竟万事万物总有变化,就算是他偶然遇见赤厌再将其带回也是很正常的。
玄露则想——没记得左护法这么傻啊?
当初她作为鹤旁观一切,犹记得青年打开门,表情甚是不耐,甚至想驱赶沈宴淮赶紧走人。
怎么现在……
玄露回忆着,伸手想把人拉起来,但身旁的少年快他一步,率先将赤厌扶了起来。
啊……准确地说是“提”?
玄露眨眨眼,感觉沈宴淮的动作简单粗暴,还用了很大的力道。
也是,沈宴淮才是他们的领头之人,她刚刚似乎不小心跟他抢了在下属面前建立威望、展露善意的机会。
“尊……二位,找我所为何事?”
赤厌极力压住想龇牙咧嘴的欲望,将被捏得痛死的手背在身后,一不小心又差点口误。
看着沈宴淮满脸“你凉了”的表情,赤厌的心也拔凉拔凉,只得把求助的目光朝向玄露。
玄露顾着刚才想到的顾虑,转头看向沈宴淮,而沈宴淮此时已经恢复了惯常温和的表情,和善地看向赤厌。
与前世差不多的话语——单指沈宴淮这边。玄露越听越觉得赤厌讲话与上辈子格外不同,还充斥着一股诡异的熟悉感。
这种熟悉感在长弈身上也出现过,概括来说,就是态度有点太好,莫名的热情。
——已经与赤厌目光对上不下十次的玄露如此想到。
这场谈话很快地结束了,没有曾经那样的挑衅。想来也是,如此之热情的赤厌要是还挑衅沈宴淮,要求与他比试一番,那才叫不对劲。
承接着对方莫名炽热的视线,玄露终于跟他分开,回去的路上,她迟疑许久后终于开口:“方才那人,应该可以结交,不过……”
“不过”二字一出口,沈宴淮的脚步停顿了下,笑问:“不过什么?”
玄露忧愁道:“不过他是不是……最近受了什么伤?还是误吃了什么药?”
说不出是不是脑壳有问题,玄露选了个婉转的说法。
沈宴淮微微一笑,道:
“小鹤,我忽然想起还有些重要的事没有处理,你先回去,我马上就好。”
玄露点点头,想着他大概是要与赤厌再多聊聊,步履轻快地往住处的方向走。
直到看着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野中,沈宴淮才敛了笑意,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魔殿。
刚刚与同僚分享完见面感想的赤厌,转头又被赶来的沈宴淮教训了一顿,老老实实站在那装石像。
看着没一个省心的下属,沈宴淮沉默半晌,叹道:“也是怪我……”
要不是他非想将经历塑造得与前世相同,哪来这么多差错。
赤厌听了还想再说什么,被化作原形不敢吱声但很会看眼色的白琥一爪子拍到地上。
转头,沈宴淮离开了魔殿,来到殿外僻静的一隅,静静看着远处的光景。
不久后,身后传来一串脚步声,是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