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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好心情也因天幕的报丧而急转直下。
虽说他已在确定秦二的才能中接受了不得长生的现实、甚至接受了寿数将至,但不代表他接受后世人对皇室的妄加评议,更不能忍受这些评议全大秦可见。
可罪魁祸首胡亥早就被车裂弃市,连坟墓都没有。
无人可抒发怒意的嬴政扫了眼秦二,见她又是标准的无喜无怒表情,出于父当比女强的道理,他也只是面无表情地端坐。
韩信这才知道君上的成长比他还要艰难,他是幼年丧父少年丧母。
好在因天幕的缘故,君上与始皇帝的相处比他所见的寻常人家更为和睦。
情绪感知力低下的韩信甚至没发现此刻气氛异常。
若是他能怀才不遇几年,再经历封王后因陈平之计于云梦泽被抓,从封王被降为封侯——
他就能学会在刘邦阴阳怪气的时候,说出“陛下不能将兵,而善将将,此乃信之所以为陛下禽也。且陛下所谓天授,非人力也”这种好听的话了。
………
“我的自传被当成史书了!”
蒹葭惊呼!
这个时代没有自传的说法,但公主曾在教导她们学字时,以写自传可让后世得见此世来引导她们自愿学习。
虽然“原版遗失”,但那不重要,流传下去了就好。
野史是什么蒹葭不清楚,但能和“史”沾边就已经让她喜出望外!
大秦的《挟书律》连六国史书都不放过,诽谤罪更是绝了民间写史的可能。
这个时代没有“野史”这种说法。
白露眼露艳羡:“那、那以后我也写?”
和表达欲旺盛的蒹葭不同,白露虽然也喜欢说话,却还没到没人说话就要写书的地步。
有那时间,她更愿意陪白霜去看看账本。
“到时候我们一起写!”
蒹葭也很好奇白露会怎么写她。
她们并没有因天幕对公主境遇的描绘而悲伤,因为她们看着公主长大,最清楚她从不因疏于亲缘而自怨自艾。
………
拖慢沛县众人行进速度的是吕雉坐的马车。
吕雉会骑马,只是骑术不像刘邦等人那般高明,但肯定无需一路都得坐马车。
刘邦却是坚持吕雉必须坐马车,一路上嘘寒问暖,一再为照顾妻子而延缓行程。
倒不是他突然转性,而是萧何说得有道理啊!
如今始皇帝虽然分权给秦二,但她毕竟还不是帝王,他们这些明显忠于二世的臣子早早去到咸阳,又该如何自处?
不如晚点去,就能以其他人为鉴。
其次秦二是女子为帝,必然更加信任只能倚靠她的女官。
以后他刘邦出使在外,能不能简在帝心就得看吕雉的脸色,所以万万不能得罪。
对以上盘算心知肚明的吕雉笑而不语。
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怎么可能因私损己。
这些她不必说出来。
只是有些挂念留在沛县的女儿,她年纪太小受不得长途奔波。
………
陈平早就到了咸阳。
三川郡紧邻内史。
只是如今始皇帝在位,他不愿在此时自荐,倒不如凭着妻家给的丰厚盘缠多等上一段时日。
看看秦二其他臣子如何行径,他再作打算。
当然陈平也不是什么都没做,现在他居住在秦二设置的一处典籍收受点附近。
献书者众矣,许多人还在排队,陈平与献书人攀谈、能现场借阅许多以往未能得见的典籍。
天幕只说了陈平,却没说户牖陈平。
他不至于如韩信般得到护送,但一路验传也无人为难于他。
………
张良也在内史郡,但未入咸阳。
他的通缉令已经被大秦以太子的名义免除,但他进入内史郡用的还是假身份。
无它,不愿效力于亡韩的始皇帝。
跟随他的壮士对此很能理解,因为壮士自己也不愿意。
………
项氏一族大多留在会稽,会稽郡守殷通现在不敢再有诛杀项氏请功的打算。
项羽项梁则带着族中青壮与数十名跟随他们的壮士直奔上郡——不少请辞的壮士请归,项羽很是不满,但项梁主张接纳他们。
由于不是去咸阳而是去上郡,一路上的关津都是多次询问、必然要留他们到翌日才忧心忡忡地依律放行。
“今日关津未再阻拦我等,说是接到诏令,允许我等前往上郡。”
因天幕之变,众人不再赶路,牵马离开驰道后席地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