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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顾渊峙呼吸平稳,谢仞遥将腰上的手臂挪开,坐了起来,穿好衣裳正要下床,视线一斜,就撞进了顾渊峙睁开的眼里。
他脱口而出道:“昨晚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顾渊峙也坐起来,微微低下头去看他,学着他的语调道:“我也不记得了。”
谢仞遥见他这样,怔了怔,到底笑出了声。他也不理会顾渊峙,弯着眼下了床,只剩顾渊峙被他的笑晃了一下神,再回过来神时,谢仞遥已经坐在了镜子对面,正准备束发。
顾渊峙下了床, 走到他身后,轻声道:“我给师兄束发。”
谢仞遥就松了手, 任他动作。
他的发多而柔软,摸上去的触感极好,顾渊峙手指插进他发间,近乎迷恋这种感觉。
谢仞遥却微微仰起头,看见了颈子上的吻痕,经过了一夜后,颜色更深。
他和常人不太同,身上若留下了印子,便不太容易下去。此时红红紫紫一片,更是刺眼,一瞧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顾渊峙也瞥见了他的动作,他束起发来手巧,不过片刻,谢仞遥的发便已束好。
顾渊峙整个过程都没说什么,到最后只是松了手:“束好了。”
谢仞遥嗯了一声,他转过身来,仰起头与顾渊峙对视。
他伸手握住了顾渊峙的手,两人手相碰时带起细微的弧度,谢仞遥眉眼都弯弯的,温声细语地问道:“等会儿还要出去见人,这样挺不好意思的,能先把它弄没吗?”
顾渊峙站着,整个人的阴影拢着谢仞遥。他低头看过去,他师兄束了发,比醉酒散发时少了些温软,偏生笑着,这笑又和平日里不同,带着些柔柔亮亮的期盼。
顾渊峙守在他身边经过了一整个素月秘境,一点点地耐着性子,终于见到了谢仞遥不设防地,对他露出这一面。
这不是轻易的,若想让谢仞遥对他多谢这种时候,便更需要耐下心来。
顾渊峙告诫着自己。
俯下身来,顾渊峙手放到了那截玉般的颈上,指尖一动,颈上的吻痕顿时消散。顾渊峙手没离开,揉了一把白腻的颈,温声道:“是我不好,昨天喝了酒,没控制住。”
“没什么不好的,”谢仞遥面皮薄,也只能说出这样的话,他低头伸手碰了碰顾渊峙手腕上的遥字,“下回如果我不清醒,不能再哄着我做这种事了,可以吗?”
“好,”顾渊峙答应得行云流水,他手还扣在谢仞遥颈上,拇指压在他颈上方,微微往上一扬,带着谢仞遥抬起下巴来。顾渊峙与他对视,低声道,“那能在师兄身上刺字这话,还作数么?”
他问得正经,好像谢仞遥如果不答应,他就真会老老实实不做一样,但整个人又压在他上方,注视着他的眸子黑沉沉的一片。
谢仞遥脖颈被他把握着,逃避不得,被他看的红从耳际泛出来,又慢慢地染到脸上,他到最后,只能伸手盖住顾渊峙的眼睛,慌不择言地道:“该走了。”
两人只是在小镇耽搁了一夜,画舫划得亦不快,不过一个多时辰,顾渊峙和谢仞遥就回到了船上。
游朝岫和卫松云正在百无聊赖地哄唐豆子说话,唐豆子人小,但自素月秘境出来到现在,还从未说过一句话。
对于游朝岫和卫松云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
游朝岫和卫松云蹲在她跟前,正在演一出武松打虎的戏码逗她笑,卫松云身为老虎,刚被游武松一脚踢翻在地时,就见唐豆子仰头朝他们身后看去,张了张嘴,喊出了出秘境后的第一声:“爹。”
两人一同扭过头看,就看到谢仞遥和顾渊峙上了船。
游朝岫两人霎时间有了主心骨,也不玩什么武松打虎了,就这么将唐豆子扔在那里,凑到谢仞遥身边嚷嚷道:“师兄师兄!钟鼎宗的两个昨夜就回他们宗门了,我们是不是也要回家了?”
顾渊峙跟在谢仞遥身后,听到后道:“我也要走了。”
谢仞遥转过身去看他,顾渊峙对他笑了笑:“落琼宗给我留个门,我过段时间就来找师兄。”
卫松云在旁边插嘴道:“不用留门,宗主令找回来后,过不了多长时间,咱们宗门就要开山了!”
盛繁时代的大宗门开山,多威风啊!
谢仞遥也弯了弯眼,对顾渊峙道:“你就开着这船走吧,我们走陆路到通天海,再乘飞鱼船。”
“这船是我的,你们人多,给师兄用着玩,”顾渊峙说着,弯腰进了船舱,“师兄过来,我教你怎么用。”
谢仞遥跟在他身后进了船舱里,船舱苍绿的卷帘落下,下一瞬,他手腕就被顾渊峙握住,拦进了自己怀里。
谢仞遥被他揽着腰困在怀里,仰头承受着顾渊峙的亲吻,船舱的卷帘并不长,谢仞遥视线的边缘,甚至可以透过卷帘没遮住的地方,瞧见外头游朝岫几人走动的身影。
隔着一层薄薄的,风可以吹开的卷帘。
谢仞遥手攥着顾渊峙肩头的衣裳,想要推开他,却被顾渊峙拿手揉了揉他耳垂。
他稍稍松开谢仞遥,低声道:“师兄,我昨天一夜都没睡。”
他见谢仞遥熟睡在他怀中,竟舍不得闭眼,顾渊峙看着他,分明觉得没过去多长时间,可等回过来神时,天光已然初亮。
以至于谢仞遥醒时,他才匆匆闭眼,装睡片刻。
他闭眼的那瞬,想的是将谢仞遥永远地拥在床笫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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