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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圭也是头一回感受到这种气氛,所有人面上带着盈盈笑意,推杯换盏,好像亲朋一般。

  待到献诗环节过去,便各自散了。

  张白圭、陆树声、叶珣率先离去,留下一片恭维声。

  而回小院后,赵云惜正捧着茶盏在看书。她闲来无事时,惯爱看书。

  “回来了?”她上前把酒气冲天的两人迎回来。

  张白圭刚才还强撑着,一见了娘亲,心头一软,便显出几分委屈之色。

  “娘,我头晕脑胀。”还有点想吐。

  吃酒时确实酣甜,事后余味却令人难受至极。

  赵云惜用手背贴了贴他额头,连忙安慰:“那快坐着,我给你倒蜜水来。”

  叶珣沉默地看着,片刻后闭目不语。

  赵云惜给两人递蜜水喝,顺便打了热水水,让二人过来洗脸洗脚。

  好一通收拾,才赶两人去睡觉。

  耽搁这许久,定然累了。

  张白圭有些兴奋,他趴在娘亲床头:“娘,我睡不着。”

  赵云惜在古代早睡早起惯了,这会儿早困得眼皮都睁不开。她像是安抚福米般,拍拍他脑袋,强撑起精神,拍拍自己床榻,低声道:“来,睡觉。”

  张白圭挠了挠脸颊,这好令人心动,但是有些不好意思。

  这么大人了,还跟娘睡,怪怪的。

  “那我去睡。”他叹气。

  “睡吧睡吧,明日要早起回乡呢。”赵云惜闭着眼睛。

  状元是有回乡假,并且一路还有仪仗队,就连开销也是由礼部出。

  张白圭乖巧应下。

  *

  隔日,礼部尚书夏言亲自来送仪仗队,和两人交谈一番,这才离开了。

  赵云惜记忆中的状元依仗队,还是新白娘子传奇里的许仕林高中状元后,一身绯袍,让法海放出关押在雷峰塔下的白娘子。

  来送礼的人,都极为贴心,不光给张白圭、叶珣送礼,甚至她这个老母亲,也是得了好些衣裳首饰。

  还有合计几千两的银钱。

  只能说,中举后脱贫,中进士后致富。

  三人行礼不多,但来京后也置办不少,合起来也装了三车。

  仪仗队很是体面,毕竟也代表着朝廷,打头有衙役举着“肃静”“回避”的牌匾,庄重肃穆。

  越是听见闲人回避,百姓在闪开的同时,眼睛越要盯过来看稀奇。

  “那个骑着高头大马的是不是状元郎?他后面是探花郎?”

  “天呐,文曲星下凡,快拜拜,沾沾喜气,万一你也考中了呢。”

  “磕头吧,磕头心诚一点。”

  “就是就是,万一以后也衣锦还乡呢。”

  “太气派了。”

  “真排场啊……”

  路上行人议论纷纷。

  张白圭听着,唇角微翘。

  在读书人眼里,考中状元便是终点,但和官员的交割让他明白,这只是做官的开始。

  每三年都有新科状元和进士,隔三差五还有恩科,当今在朝二十年,这状元郎都见了七茬不止。

  他往后的路,若是能同这官道一般平坦顺直,也算人生再一喜事。

  赵云惜一身直裰,跟在他身后。

  微风拂面,带来青草和花朵的香味。

  入目一片翠绿,让人心中欢喜。

  “时下越发热了,再过月余,便该割麦了。”

  叶珣低声感叹。

  赵云惜随着声音望过去,一时有些恍惚,风吹麦浪,前世常看的情景,和如今重叠,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几人白日赶路,夜间住在驿站,都知状元前途无量,故而沿途的官员为着不得罪,都要来驿站送礼庆贺。

  赵云惜也见了世间最多的笑脸。

  他们收了许多点心瓜果,和仪仗队一道分吃了。

  唯独当地方官过来拜见,和张白圭、叶珣称兄道弟,尊称她一声老夫人时,她有些绷不住神色。

  她以为关于辈分的暴击会来自孙辈,没想到是来自地方官。

  艳阳高照。

  临近江陵时,赵云惜近乡情怯,心中生出几分激动来,马上要见到爹娘公婆和乡亲,猛然分开这么久,还真是挺想念的。

  很快就到了。

  刘氏、赵屠户、李春容、张镇、张诚带着家人和乡邻在官道两侧侯着,见了仪仗队来,便高声道:“快,状元郎到了,放炮放炮。”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锣鼓也敲了起来。

  三人连忙下马,跪在长辈面前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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