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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凌晨四点就起来为林耀祖揉面包包子,还千叮咛万嘱咐一定分给些身材健硕高大的新兵,以此笼络感情。

  不是说为了让人帮忙照顾, 只求看在肉包子的份上不让这些人欺负了去就行。

  林卫国和陈岑又同林耀祖谈了些交心话,纵使昨晚在饭桌上早就已经把该聊的都聊过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陈岑对于林耀祖一开始的厌恶之心也因为爱屋及乌而逐渐冲淡。

  关键林耀祖除开怂这一缺点外,又着实是个很会看眼色的主,有时候只要他想,就很难让人讨厌起来。

  临别之际, 陈岑作为姐夫怎么着也得有所表示,于是他往林耀祖的行囊中塞入两条大重九,又添了些许零碎的毛票,以表心意。

  直到日头爬上了树梢,林卫国和赵桂英才红着眼眶揣着包着肉包子的油纸袋,推着那辆老凤凰自行车领着林耀祖三人往城西火车站去了。

  在那里有一场部队组织的欢送仪式。

  林柠与陈岑一同站在林爸林妈身旁,攥住冷冰冰的护栏杆以防被其他来送别的新兵亲属们挤走。

  他们在护栏外静静注视着站得笔挺、认真聆听操着一股浓重口音的武装部领导讲话的林耀祖。

  不同于林卫国和赵桂英的感动与不舍,林柠心中纵使也有一股惆怅之情,但是更多的竟然是一种莫名的愧疚。

  她在愧疚什么?

  林柠静静凝视着林耀祖身着军装的模样,忽然明白了愧疚感从何而来。

  他们怎么能什么人都轻易低往部队里送呢?

  这对得起林耀祖,对不起部队啊!

  尤其,当她看见明明还没有接受过训练,便已经庄严肃穆、敬礼标准的林耀祖时,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人,你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鬼样子。

  可是现在却和一种很遥远崇高的身份挂上了钩,就连带着对于这个人也产生了一种陌生的距离感:这还是她认识的林耀祖吗?

  月台上,领导的讲话仍在继续,正午的阳光已经洒下。

  林柠恍惚间,仿佛看到林耀祖朝他们走来,她拼命地摆手,示意他不要过来,千万别还没出发就当了逃兵。

  然而,林耀祖确实朝他们走来,只不过这是领导安排最后对亲属的告别。

  林柠潜意识里的摆手,也只是轻微地动了几根手指。

  在高她一头的陈岑看来,林柠也似乎只是困得快睁不开眼了。

  因此陈岑靠向林柠,用肩膀支撑了林柠的大部分重量。

  感受到陈岑的靠近,林柠抬眼看着陈岑的下颚线,对着下颚线像是看向了陈岑,昏昏沉沉地说:“我好像有点饿了。”

  “饿了?”陈岑挑眉,虽然疑惑林柠早上才吃了三个大肉包,但还是下意识地去拿赵桂英抱着的油纸袋,想从中拿些肉包给林柠垫垫肚子。

  可当陈岑转头看向赵桂英时,发现赵桂英已经和林卫国抱在一起,泣不成声,而油纸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陈岑抬头一看,发现它已经被放在了走向这里的林耀祖身上。

  陈岑跨步想要去接林耀祖的油纸袋,可刚一迈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陈岑扭头一看,只见脱离了他的支撑的林柠身体一晃,如同被戳破的气球,“噗通”一声软绵绵地瘫倒下去,昏了过去。

  刹那间,整个月台都回荡着陈岑那崩溃的破防呐喊,声音之大,震得众人纷纷转头。

  在这一刹,所有正在告别的新兵及其亲属同时听见了一个男人呐喊出了“林柠”这个名字。

  这一喊可不得了,顷刻点燃了新兵们七大姑八大姨的八卦之魂,纷纷猜测是不是哪家的小情侣上演了一场“女方去当兵了,男方不愿再三挽留”的狗血剧情。

  可当部队重新组织了纪律,疏散了看热闹的人群,告知众人只是低血糖晕倒后,除了热心帮忙递糖的大婶们,其他人才又回到了与自己孩子的不舍告别之中。

  唯有林柠一家,除开呆愣愣站在原地、无法离开的林耀祖外,其他三人都带着林柠坐上了原本是为新兵们早就准备好的救护车。

  望着救护车载着一家人渐渐远去,那“呜啦呜啦”的声响在林耀祖的耳边不断徘徊。

  林耀祖攥着手中沉甸甸的油纸袋,他环顾四周,新兵们和家属们正哭天抢地地告别,而他周身,却是一片空旷的寂静,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弃在角落里。

  林耀祖咧了咧嘴,想笑,却笑不出声来,只觉得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嘴角就止不住地抽搐。

  告别往往以这种猝不及防的方式出现……

  他林耀祖怎么就这么倒霉!

  ……

  “你很幸运,目前来看,没有强烈的孕吐反应。”

  超声诊断意见:根据血清β-HCG检测结果以及超声检查所见,结合患者临床表现,诊断为早孕,考虑怀孕约1个月。

  苏醒过来的林柠坐在医生的对面的座位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手中的诊断证明,表情迷茫,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因为一开始林柠只是低血糖,到了医院挂了糖水后就没事了,但是陈岑坚持要检查一下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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