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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是杀了尊主,定是逃不出去的。”
顾清淮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我和你不过萍水相逢,你为何这般关心我?”
季愁埋下头去,低声说道:“你长的像我逝去的亲人,我爱屋及乌才会如此。”
屋内氛围一时有些凝滞,终是桑妩轻柔的嗓音打破了这份寂静,“季愁,你家在何处,这一身医术和毒术又是从何处学来?”
像是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季愁很是流畅地答了出来:“我就是在西州一个普通村子里长大的,后来家里人感染瘟疫死了,我便离开了村子一个人在外闯荡,医术和毒术也是在那个时候跟着一个游方大夫学的。”
桑妩听完眉心微微一皱,季愁这番话听上去似乎天衣无缝,只是细想之下总觉哪里不对,不过他既不愿意说她也不会强求,毕竟真相总有一日会水落石出,就像善恶终会有报。
而最重要的是,她今日另有要事。
她解开束缚顾清淮的绳索,指了指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青鸾使,冷冷开口:“既然是你伤的人,自然也该你把人救醒。”
青姨是被少年以高深的重明功所伤,她的霜天功已然突破第十重,以她的内力本也可以救醒青姨,只是相比于用重明功,内力消耗要大上许多。
她一番话说完,明明已经行动自由,少年却仍旧原地站着一动不动,那清冷的脸庞上隐隐透着几丝冷漠和抗拒。
桑妩脸色瞬间一沉,“怎么,你不愿意?”
顾清淮瞬间攥紧了拳,师父常说“对魔教中人要不问是非拔剑便杀”,十年来的教诲让这句话几乎刻入了他的骨髓,阿姐是阿姐,可是对于魔教的其他人,人人得而诛之。
看着一脸漠然的少年,桑妩像是明白了什么痴痴冷笑一声。当仅限于他自身时,他对她算得上予取予求,但是一旦涉及两派立场,他便又成为那个嫉恶如仇的流云宗宗主,顾清淮。
桑妩脸色淡的发冷,“顾清淮,你或者说你们,为什么会把浮光教称作魔教?”
顾清淮没有丝毫犹豫地脱口而出:“自然是因为你们行事放荡、手段毒辣、肆意屠戮。”
“那我呢?”桑妩冷冷问道。
“阿姐你自然不是,你不过是被桑司空诓骗才会当这个教主——”
没等少年说完桑妩已冷笑着打断,“浮光教偏居西州素来不和其他门派来往,我们不喜条条框框,是行事放荡手段毒辣,甚至擅长使用你们素来不屑一顾的蛊虫,可这又如何,又碍着谁的事了?”
“你那好师父不也对你下了蛊么?”桑妩冷冷嘲讽,一道亮光却倏然闪过心头,蛊虫培养素来不易,那蓬山为何会有最难培养的绝情蛊,他是从何处得来,又是如何知道的种蛊和解蛊之法。
顾清淮双手紧攥着默不作声,桑妩却并没打算放过他,“至于肆意屠戮,你指的莫不是石河村?石河村被屠村的幕后真凶究竟是谁改未可知!”
少年倏然扬起头看她,死死咬着下唇却终是什么也没说,只是从那目光中她能读出来,他仍然认为凶手是浮光教。
桑妩嗓音终于冷彻,“顾清淮,你们这些人自诩正派,只不过是看我浮光教这一百年来日益壮大,而流云宗却陷入分裂,甚至连镇山之宝流云剑都没人能拔出来,所以你们怕了!你们害怕浮光教,害怕这个本来偏居一隅的小门派会超过你们,才会把我们称作魔教!”
“而只要把我们称作魔教,你们就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凡是江湖中有什么苟且之事,全都可以推到魔教身上,你们一个个都是光风霁月的君子,只有我们是阴沟里的老鼠?”
“不和你们同流合污便是魔,不守你们的规矩便是魔?所谓魔,不过是你们排除异己的一种手段!”
桑妩一番话如山寺晨钟,猛然敲响在每个人耳畔,让人头皮发麻说不出话。
顾清淮不知何时红了眼底,怔怔地看着她。
桑妩终是轻笑一声,如一片白雪自黯淡的天空飘下,落到最后都成为无声的讽刺,“怎么,说不出话来了?”
第47章 谈心 跪到日落
桑妩冷冷看着眼前少年, 就像是看着一颗被她养大的土豆,快要长成的时候却被坏人夺去养成了一颗番薯。
顾清淮只抿紧了唇一言不发,屋内一时安静到针落可闻。侍女死死低着头, 生怕触怒桑妩。
桑妩双手抱胸冷冷站着, 就在她快要失去耐心时,少年终于动了。
他默默走到床边将青鸾使扶了起来, 盘膝坐下, 随后双手抵住她后背, 将雄浑的重明功内力缓缓渡入。
桑妩唇边缓缓扬起一抹笑容, 瞬间打破了这室内的沉滞, 侍女深深喘了一口气,庆幸自己重获新生。
桑妩也没有坐,就那么站在一旁, 她不指望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 就凭她短短几句话, 就能让对方扭转十余年来根深蒂固的想法, 但日久天长, 时间会证明一切。如今他愿意替青鸾使疗伤,至少说明他听得进去她的话。
青鸾使伤的本就重, 全靠浮光教中的各种灵丹妙药才堪堪吊着一口气, 近乎死人的惨白脸色随着雄浑内力的涌入终于有了一丝红润, 半个时辰后整个人看上去已和正常人无异了。
桑妩指尖紧张地颤了颤,这么多年在浮光教中, 她早已把青姨当成了亲人当成了母亲,当初见到青姨奄奄一息地倒在山脚,她恨不得立刻便下山将凶手千刀万剐。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 顾清淮终于开始收力,而随着他的撤掌,青鸾使眼睑颤了颤,缓缓地睁开了眼。
“青姨!”几乎是在青鸾使睁眼的同时桑妩已然扑了过去,顾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