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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玉莫名其妙,没理解他在说些什么话,这也不像是有什么好事发生的样子。
进了殿里,存玉礼还没行完皇帝就叫起赐座了,她起身坐在下首交椅上。
“不知陛下唤臣来有何要事?”
龙椅之上,皇帝看着他铁树开花的老师,年轻的脸上露出期待开心的神色:“朕已经知道老师与田家女儿的事情了。”
存玉原本等着他说出为何今日禁军如此反常的原因,不想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她一愣,为什么说的是这个事情,她和田小姐,是说她拒绝田小姐的事吗,这种小事竟惊动了皇帝?
她糊涂起来。
皇帝看老师愣住,以为他没料到自己回这么早就知道,继续说道:“老师孤苦多年,如今终于遇上一个知心人了,朕很为老师开心。”
“毕竟往事如流水不可追,沉湎于过去的情爱终究不好,老师起了成婚的念头实在是太好了。”
接着,皇帝说出了自己的最终目的:“不知朕何时才能为老师赐婚?”
存玉听他越说越偏,甚至还说到了要为她和田小姐赐婚的事情,也顾不上禁军的异常了,赶紧开口打断他:“陛下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臣与田尚书的爱女清清白白,不过几面之缘而已。”
亲眼看到老师和“田小姐”亲密的皇帝自然不信:“老师为何连朕也要瞒着,既然你已与田小姐两心相许,那不论早晚都会有谈婚论嫁的那一天。”
“何必做扭捏小儿女之态呢,早日成婚不是好事吗,也不会耽误了田家小姐。”
皇帝没想到像老师这样成熟稳重的人一旦陷入情爱中也会露出这般面目,不由得就对情之一字更加警惕了。
存玉终于明白他误会什么了,怎么最近突然有这么多人开始关心她的婚事。
她向皇帝解释:“陛下当真误会了,臣确实已经有了心上人,但她并不是田尚书的女儿。”
皇帝不解:“可朕分明就看见”话音未落他便转过弯来了。
他意识到其实并没有任何人告诉他说梅林里那个女子就是田小姐,他会这样想不过是先入之见而已。
原来昨天那个和老师同行的人不是田小姐啊。
倒也正常,宴会上的女眷那样多,可能是别家的闺秀吧。
他明白过来,只是——
“老师的心上人是谁不重要,老师能早日成婚安家才要紧。”
存玉微怔,成婚?
她开口拒绝了皇帝的好意:“陛下一番爱惜之情臣感激不尽,但臣并不能和她成婚。”
皇帝问:“为何”
存玉抿嘴回话:“她是臣的心上人没错,可她却并不喜欢臣。”
在没有几个人待着的宣政殿里,明亮的阳光照得座下人的神色一览无余,皇帝很轻易可以看出老师脸上呈现出一种他从没见过的情绪。
他没有想到会是这个原因,不禁在心里暗悔他勾起了老师的伤心事。
第37章 无事闲处忽生变
存玉不愿多说,转而问起皇帝宫中侍卫值守的事情来:“陛下,臣来时见到金吾卫巡视比往常严苛很多,宫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皇帝默然不知如何作答,难道要说是因为他偷跑出宫把秦将军吓怕了吗?
绝对不行,于是皇帝一笑,掩饰到:“年关将至,宫中守卫严苛也是正常的,并没有发生什么事。”
她不是很信,但看起来不像什么大事,也就没再多问。
离开宣政殿,存玉看着脚下的玉阶,如今虞朝百姓乐业,四海升平,她当日不成家的理由也逐渐不好用了。
她怀揣着这样大一个秘密,为了更安全的活着,还是得再想个什么法子出来。
红墙黄瓦,晴日弥高,她一步步走下阶梯,就像数年前第一次踏上来时一样沉默。
昨日和袁小姐说好做玛瑙的生意后,何知云今天一早就去找货商了。
货商没想到那些难卖的玛瑙竟还能卖出去,顿时笑得满面春风,恭维不止。
“我就说跟着何掌柜能赚大钱,当日我叫我家侄子和我一起去西北找红玛瑙,他还不去,说什么长安没几个人爱玛瑙,买回来了也赚不了多少钱。”
“可谁想得到何掌柜不仅当日收的那些就够我赚的了,如今还能找来新客人,若要让我那没远见的侄子知道了,只怕得气红眼。”
知云坐在雕花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一小匣子玛瑙:“崔老板也不必谢我,货好才是最要紧的,若是没有这些好玛瑙,我也是万万不敢把你推荐给我的老主顾的。”
崔老板笑说:“何掌柜过谦了,我一定好好做成和袁家小姐的生意,必不会堕了掌柜的名声。”
知云回笑,然后和他交代好其余事情就起身告退了。
冬日的马车里铺上了一层厚厚的软绒毯,一个鎏金百合大鼎里燃着上好的银丝炭,知云脱下外衫坐好,交代马夫:“去永定门。”
风有些大从没放好的帘子里钻进来,她抬手掖好帘子免得被带走了车里的暖意。
她身边,小言忽然从缝隙中窥见对面茶楼上有一个眼熟的背影,她一惊,还想再看,车帘却已被放下了,马夫驾车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