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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存玉也看到了那串红珠,这是知云前几日从宴会上回来后亲手给她戴上的,她看着也好看得很。
她伸手摸去:“漠北诸部落逐水而居,靠着他们的长生天吃饭,向来是今年饱明年饿的,契丹和突厥又连年征战,互相抢夺草场和女人,普通牧民的日子难过的很,不过幸好战争没有波及到虞朝关外的百姓身上。”
知云牵着她的手静静听完,叹道:“只盼着这种太平日子能长点,他们千万别再南下了。”
存玉宽慰她:“哪有那么多仗可打,你就放心吧,等以后得闲了我们一起去大漠玩好不好?在塞上骑马一定别有趣味。”
知云笑着答应:“好啊,得闲了就去。”
当然,温情结束后的夜晚里,知云仍然要像往常一样回到栖梧庭,她走时回看与书房连通的卧房,床铺隐隐可见。
存玉起身送她回去,知云又转头看看存玉,眼含深意笑了出来。
知云走后,萧存玉却并没有马上入睡,她想起来自己和知云的婚事,拉开门出去了。
月色映着雪色,院子里并不觉昏暗,她沿着穿花廊到后院,在其中一个房门前停下。
轻敲几声后,里面传来一个沧桑的声音:“进来吧,门没关。”
存玉推开门走进去,屋里点着蜡烛,烛光下坐着一个老人,管家看到是她,面色疑惑:“大人,你怎么来了?”
他站起身去给她倒茶了,存玉坐在了管家对面的凳子上,上茶后,她握住茶杯想着自己要说的事,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管家看着她,静静等着。
存玉思量了好一会儿后,才说:“管家,我要和知云成亲了。”
她说的不是想,是要。于是管家就知道了她已经想清楚了。
又是管家又是账房的他默默算起了账,跟何姑娘成亲,那可了不得了。
算了一番后他才犹疑地开口:“大人,你真的娶得起吗?”
嗯
两人大眼对小眼,存玉也在心里算起账来,她想起自己空空的账本和从一月前就已经是仰仗着知云才有的进账沉默了。
成亲的钱也要用知云的吗,会不会太没有出息了?
管家看着她烦恼的样子,也愁起来:“不如我明日再去库房里找找,看能不能再卖些什么东西。”
存玉也说:“年节时陛下按例会赐我银元宝,少说也有五百两。”
只是就算这些够了,可除了婚礼要用的钱外,还有更重要的聘礼呢。
存玉忧心地想,该不会到时候嫁妆和聘礼都是知云在出吧?
揣着新的烦恼离开后,存玉暗暗打算今年除夕国宴后,多向陛下讨要些赏赐,最好能是些实打实的银票。
她离开后,管家坐在灯下,看着她的背影远去,眼中却露出像是回应又像欣慰的神情。
大人比以前过得开心呢。
存玉回房后,唉声叹气地拉来自己的钱匣子,里面只有些三三两两的碎银子,加起来还没有手腕上的半颗珠子值钱。
眼不见心为净,她默默地拿了张纸把碎银子盖住,然后关好匣子。
匣子一直在大立柜里放着,她把它放回去时碰开了另一个小盒子,里面的书信在地上散乱铺开,存玉蹲下去捡,看到一封封拆开的信件上落款都是岭南。
她捡信的动作越来越慢,谢铭跑了半年了仍未找到,也许是再也不会找到了。
她记挂他的性命记挂了这么多年,她多么希望他已经冷死在了冬天寒冷的深山里,又或者被什么野兽捕食走做了口粮,再或者已经失脚坠落悬崖了。
存玉低头看着展开的信,拿起最上面的一封,这是十一月十五日寄来的。
信中说搜寻的人把山翻了个遍,只在一处破庙里见到了一件褴褛的衣衫和疑似谢铭挣脱的脚镣。
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是死是活全不知
所以,她的好父亲——谢铭到底在哪里呢?
第40章 请一幅锦云封诰
她收好信件不愿再想,偏头却看到了书桌上静静盛开的一束花。
她一愣,心神从绵延的恨中逃脱,站起身从天青色的瓷器里执起玉白色的花,这是知云今日在书房里放的。
轻轻浅浅的花香里,存玉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
第二日早朝后,存玉并未离宫,而是向内官递了折子求见皇帝,内侍不敢怠慢,一刻钟之后就来请她入内。
存玉跟着内侍在官道上走,她伸手摸摸了袖里写好的折子,露出一抹笑。
今日晨起饭后,她在书房写好了请婚折子,想来说服陛下不会太难,而且她是一品官,可以给知云请一品夫人,授以诰命。
宣政殿外列队森严金吾卫在护卫,龙脊上琉璃瓦闪烁着熠熠光辉,殿里缭绕着龙涎香。
皇帝坐在龙椅上,还未等存玉行礼便开口:“老师,坐吧。”
存玉拱手应是,坐在下首。
皇帝正在批阅折子,他随口问:“老师可是来问除夕宫宴一事的,朕也在想要不要让母后出面安抚宗室。”
宗室那边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