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0


  郡主用手指点他额头, 脸上是少见的愠色:“胡闹, 你带人回来不知道是惹了多大一个麻烦。”

  “娘亲,我真不是胡闹。”叶妜深眼巴巴看着郡主:“就帮我看下半天,剩下的保证不用家里操心。”

  叶元深喝了一会儿茶,主动帮他说话:“母亲, 横竖人已经带回来了, 不如就顺着小妜来吧,人在咱们家里, 外人不会知道。”

  叶侯闻言又将矛头对准他:“你是兄长,家里的长子, 该平稳持重,这种话是你该说的么?”

  “娘亲…”叶妜深用眼神祈求郡主, 放弃说服叶侯。

  郡主自小聪明强势,成婚生子后也是一样的强势,但她的强势自带怜悯之心, 属于吃软不吃硬。

  叶妜深一求她就心软了,心中只剩下一个想法,他是我的孩子,他还那么小,这件事后果再烂也没到我收不了场的地步,有何不可?

  郡主答应后叶侯也没再说什么,早膳后叶妜深带着雪冬从角门溜出去,没有惊动任何人。

  经过这几日软禁,雪冬对叶妜深寸步不离,并且一听到祁王府就如临大敌,纠缠着叶妜深劝他不许去。

  两人僵持在人烟稀少的小街上,雪冬几度以为叶妜深要发怒斥责了他,但叶妜深没有,仍然很温和的同他说自己一定要去,也会保证自己的安全,即便语速有些着急,但都没有强硬的勒令他。

  原本雪冬也很坚持,但到最后他反而因为叶妜深的态度有点不好意思了,沉默的让开路,跟在叶妜深后面。

  叶妜深走了角门,角门的小厮不认识他,把他晾在门口等了半个时辰,宫循雾打完拳才听说有个好看的公子来找他。

  赶来时叶妜深正靠在墙上,被雪冬噼里啪啦一顿教训,大意是抱怨自己这段日子有多担心。

  叶妜深好脾气的听他说,偶尔还伸手拍拍雪冬的手臂安抚。

  雪冬的念叨戛然而止,叶妜深顺着他的目光回头,宫循雾不出声的站在门口,也不知道出来了多久。

  “方便借一步说话吗?”叶妜深询问。

  宫循雾目光落在雪冬身上,从前他没注意过叶妜深身边的小厮,仔细一看算是长辈口中“平头正脸”跟出去不丢人的模样。

  “你一个人进来。”宫循雾收回目光,转身进去了。

  叶妜深回头交代雪冬:“你先等我…”

  “你是皇上太子?”宫循雾回头看着他,语气没有一丝感情:“我没有闲工夫等你。”

  叶妜深不明白他大早上气什么,但自己有求于人,只能匆匆朝雪冬点点头,紧跟着进去。

  宫循雾不告诉他去哪儿,也没有等他的意思,在他贵为祁王的二十七年中,别人的顺从对他来说太过理所当然。

  他身上还穿着精练的紧袖小褂,他站在存放弓箭的库房门口摘掉扳指,然后走进去换衣裳。

  叶妜深对存放武器的地方很皆被,他等在外面,恰好遇见之前见过的小猫,他悄声走过去,把正在卧眠的小家伙抱起来,小猫惊醒后蹬了几下腿,看清人后邦邦邦又又打了叶妜深三巴掌。

  叶妜深暗自决定以后再也不热脸贴冷屁股了,他起身太猛眼前一黑,被宫循雾在后面托住了手臂扶住。

  “你想跟我说什么?”宫循雾依旧端着冷若冰霜的架子。

  叶妜深停顿了几秒做心理建设,然后摆出自以为毫无芥蒂的表情:“我想要你派一些人帮我盯住我从宫里带出来的厨子。”

  宫循雾眯起眼睛:“既然求我,你怎么好意思给我摆脸色?”

  叶妜深疑惑自己哪里有摆脸色,更何况他因为宫循雾被软禁了那么多天,他能心平气和的让宫循雾提供帮忙,合该是他宽宏大量,于是他问:“你怎么这般不识好歹?”

  “你说我不识好歹?”宫循雾冷笑一声,丢下他转身走了。

  宫循雾和叶妜深唯一的默契大概就是都觉得对方不可理喻。

  但有叶妜深明显的排斥在先,宫循雾很明白是自己抓住不放,才有这么多纠缠。

  他和叶妜深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人,叶妜深是个敏感和迟钝、自洽和自卑形成的弱势矛盾体,而他完全强势,一旦他松开手,叶妜深就会毫不犹豫的走开。

  叶妜深会走向任何除了他之外的,甚至能与小厮好言好语的商量。

  宫循雾忍不住代入自己,回想他从几岁起拾起了“令行禁止”的权利,不向任何人解释他的内在缘由。

  叶妜深过了半个时辰才走进他的书房,他心中有些惊讶,因为他以为叶妜深已经被他的急言令色气走了,毕竟那家伙人小脾气大。

  他方才有一半的时间在想,是不是该在“传闻”变的不可辩驳前结束这段自己理亏的关系。

  还有一半时间在后悔,人家好不容易上赶着一回,好歹该把话听完。

  “侯府是正经侯府。”叶妜深说:“我想要几个经验丰富的打手,不用他们耗费武力,只要帮我看住那个厨子不要自尽就好。”

  宫循雾态度勉强好了一点:“王府也是正经的王府。”意思像是不借。

  叶妜深被拒绝的次数很多,知道哭闹着急都没有用,所以依然平静:“厨子能活到今天,已经是我的运气了。如果你不帮我,那我将他带出宫毫无意义。”

  叶妜深缓步走上前,曲奇一条腿跪在宫循雾的大腿上,然后捧住宫循雾的脸,闭上眼睛低头吻上去。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