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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胤根基不稳尚未笼络人心,也可能有人从中作梗,故意让他没面子。
但这点小打小闹对于被冷落多年的宫盛胤来说太轻飘飘,他神色自若的与每一个来者问候,到了叶妜深时他也来不及说太多,只是微笑的真切了一些:“蛰容,你肯来我很高兴。”
叶妜深依旧是那套贺词:“恭喜五殿下得赐府殊荣。”
“多谢蛰容。”宫盛胤回礼:“那日宫中…”
他的话被三皇子的到来打断,叶妜深目不斜视的离开,装作没有看见后面的人。
五皇子府比起四皇子府只大不小,可见宫盛胤有些本事。叶妜深站在视角很好的凉亭,不去扎堆,但也不脱离众人的视线。
他打量着目光所及的地方,小阁外四皇子和三皇子在说话,流水前太子正叫住宫循雾,两人停在那里不知在寒暄什么。
不远处几个妃嫔甥侄在说话,其中有两个端着酒盏朝三皇子和四皇子走去。
叶妜深忽然背脊发凉寒毛直立,对于一个能在弱冠前赐府的皇子来说,这来客未免太寒酸了,叔伯辈的亲王一个都没到场。
不对劲。
叶妜深警觉的朝身后看了一眼,然后在几伙人中徘徊几眼,最终选择走向宫栩胤和三皇子那里。
他上前寒暄过后,看向了三皇子,三皇子像是没有他会看过来的准备,滞了一下才在脑子里搜寻了一句闲话:“好久不见。”
叶妜深笑笑:“三殿下贵人多忘事,前些日子不是还在茶馆门口巧遇过?”
宫栩胤挑了下眉:“哪个茶馆儿?”
三皇子很防备,甚至可以说过于防备了,他说:“什么茶馆儿,我不记得了,不过是走在路上与蛰容相遇,到没注意走到了哪里。”
“原来是这样。”叶妜深依旧笑笑:“我记错了。”
宫栩胤对茶馆儿酒楼这种意思收拢消息的地方很敏-感,他没说两句就找借口与叶妜深避开人到一边去,追问道:“哪个茶馆儿?”
“什么茶馆儿,我随口说说的。”叶妜深嗤笑一声:“改日我们相约流觞水榭。”
两个人同时笑起来,流觞水榭是一处温泉庄子,原本三皇子是幕后东家,但他保密工作不妥当,被人掀了底,如今已经人尽皆知。
现在的流觞水榭已经失去了它的“作用”,回归到赚钱本行了。不过还有大把大把的人撒钱寻求皇子庇佑。
满院子地位高低分明的皇子,在外面寻常人眼中全都高不可攀,再蠢也有拉拢的价值。
宫循雾几次朝叶妜深的方向看过来,两人也有眼神交汇,但他似乎在听太子说很要紧的事。
叶妜深与宫栩胤说了会儿话,他是了解这些人的,只要他想就不会有无话可说的尴尬场景。
他觉得有些口渴,刚想要离开去找杯茶水,忽然被宫栩胤拉住了手,宫栩胤那边正说道兴头上,没准他离开。
叶妜深忽然意识到,或许宫循雾是有事脱不开身,但有什么要紧事太子非要在别人的宴上拉着他说?
叶妜深扶了扶额头,借口昨夜醉酒,去问厨房要碗醒酒汤,他终于与宫栩胤短暂分开,往厨房方向走了一段距离,转了个弯去假山后面看水,他负手背靠假山,把身上的荷包藏进了石头洞。
他有强烈的直觉今天的宴席不对劲,他反而不敢轻举妄动。
宫盛胤招呼人入席,这次只有三桌,依旧是皇子们一桌,宫循雾辈分更显得格格不入。
第49章 第肆拾玖章 这回有活口了
叶妜深避开正在亲自招呼宾客的宫盛胤, 主动去宗亲和姻亲子弟的席落座,等待侍从将菜摆好,一碗浓白的鱼汤放在每个人的左手边。
叶妜深与旁边的人说:“我有些冷, 不知是否方便与你换一换, 让我沾点阳光。”
旁边的人很好说话, 自然起身与他换位置。叶妜深回头打量上菜的侍从,所有人都神色正常,只有一人若有若无的看了一眼。
那一眼很轻巧自然,就像无意间扫过, 叶妜深甚至有点记不清有没有那一眼回看。
叶妜深起身跟出去,对他招了招手:“哎, 你来一下。”
侍从走到他面前站下, 叶妜深朝侍从伸出手, 侍从下意识后退一步躲开,半只脚迈出去似乎想跑。
在看见叶妜深动作停下来后,侍从也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奇怪,低下头解释:“妜公子恕罪, 小人以为无意惹恼了妜公子, 妜公子要责罚…”
“无妨。”叶妜深说:“你过来扶着我,我刚才走路觉得鞋履硌脚, 好像进去小石头了。”
侍从扫视四下走动的上菜的人,上前一步:“小人帮您脱靴。”
“不用。”叶妜深扶着他手臂, 抬起一条腿把鞋履脱了,他的动作在一群天潢贵胄的场合不太妥当, 但好在所有人都已各自入席,没有人注意到他在外面。
叶妜深把鞋倒了倒,穿鞋的时候手指扫过鞋底后跟处, 穿好直起身时一个踉跄,连忙伸手乱抓,在侍从上臂靠里的位置捏了一下。
“对不起。”叶妜深微笑与他道歉:“我体虚,起身猛了就会头晕。”
他的笑比今日阳光还要明媚,侍从几乎晃了神,低下头说:“妜公子如此说,折煞小人了。”
叶妜深不在意的笑笑:“对了,席间宾客不少,你怎么知道我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