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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改配水范围,也就是不再按照县里来,而是按照水渠来,也就是把那些最容易聚众闹事人隔开。”

  “改浇灌方式,寻常以十天为界限,上游十天,下游十天很容易不被人遵守,所以我统一修改为先大水集中灌溉,随后小水分组轮空灌溉。”

  “最后改收费标准,就是我们的水费收钱了,但不是按田地用水收费,而是按方收费,也就是实际使用量。”

  “最后的最后,为了保证村民可以自治,我让他们推选渠长,管理水渠和具体用水,每个渠长只要干得好,我每年给他们题字表彰,敲锣打鼓送到家门口去,又或者家里要是有小孩在县学,府学读书,免除读书费用。”

  三位阁老听呆了。

  “这……这听上去是个好办法。”谢迁说,可随机又说,“可听上去也挺难的,比如按照实际使用量,那到底怎么算实际使用量呢?”

  “农作物具体的丰收情况。”江芸芸解释着,“按道理应该是有一个刻种摆在每家田地上计时的,奈何我们没有这么先进的手法,但根据我多年种地经验,作物都需要水,只要水量充足,做物很难不丰收,所以就划定了五个档,譬如你一亩地连一石都没有,我肯定是按照最低收的。”

  “可万一他收成这么差,不是水的问题,而是人呢?”刘健反问着。

  “有这个可能,但很难是人人都是这样的可能。”江芸芸解释着,“在前期的土地清丈中,这些土地都是百姓自己的。”

  她想了想又说道:“没必要因为小概率的事情去否定全部的事情,阁老们现在担忧的,是有,但不会是大面积的做法,不能因小失大,要保证大部分人的利益。”

  是了,能多赚钱自然是多赚钱的,这个税到底是不高的,百姓们想得可比他们实际。

  “好办法啊。”谢迁抚掌,“竟然不推行下去?”

  “土地清丈……”江芸芸无奈说道,“大问题啊。”

  三位阁老一听就跟着沉默了。

  事情就是听听永远是会简单的,一旦上手问题就会麻烦不断,光是一个前期的土地清丈,能办成江其归这样的就屈指可数,等后期水渠建造,隔开大户,建立制度,桩桩件件,每一个都能磨死人。

  “算了,不说你了。”谢迁叹气,“还是说回那个张伟吧,你就说他就是一个普通人,现在直接把人直接革职合不合理吧。”

  江芸芸没说话了。

  “按照律法是合理的。”江芸芸回想着,“大明律中,对于渎职分为“轻重三等”——凡官不奉公法,擅离职守,轻则杖一百,徒三年;重则斩监候,以其犯罪情节论。”

  “但是……”她话锋一转,叹气说道,“地方官有地方官的难处。”

  自来律法是大范围指导,但落实在基层的实际问题上,只会是细微的问题层出不穷,令人顾头难顾尾不说,有些事情甚至很难在法条上找到搭边的内容,所以地方治理更靠主官的才干和心性。

  能做好,做出实事为上乘,不出大错,按部就班为中等,略有错处,还算平安为下册,自暴自弃,同流合污为该死,应该直接把人砍了。

  “是了,就是这个道理!”谢迁说道,“我们远在京城轻飘飘说一句该死,谁不想要这个清名,可寒得是数万地方官吏的心,谁敢背这个骂名。”

  江芸芸反问道:“那就这么高举轻放?”

  “那也不行。”谢迁说。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江芸芸气笑了,“怪不得说吏部要吵架呢,原来内阁就没个主意。”

  “这话说得!”谢迁不高兴反驳着,“具体事务本就是要吏部自己处理的,我们内阁只看不出面,他们自己也犹豫不定,何来怪我们。”

  江芸芸没说话了,重新把两个折子卷了回来:“还是没说樊侍郎两个折子的用途。”

  谢迁气笑了,扭头去问李东阳:“你师弟真傻还是假傻啊。”

  李东阳看了江芸芸一眼,为人解释着:“还小呢,人心最是难写。”

  江芸芸琢磨出不对劲来,突然压低声音,朝着谢迁神神秘秘说道:“所以樊侍郎是打算骂名我们来担一但?好处都给他了?”

  谢迁剧烈咳嗽起来,雪白斯文的脸愣是胀得通红,连着一向挺直的腰都弯了。

  江芸芸伸出爪子,热情给人拍着。

  “哎哎,走开走开。”谢迁白了她一眼,推开的她的手,“你懂不懂有些话是不能说出来的。”

  江芸芸尴尬搓了搓手。

  “行了,不和你说了。”谢迁端着茶茶盏走了,临走前还不忘骂一句,“回头去了吏部,只带着眼睛去就行了。”

  江芸芸呐呐哎了一声。

  “哎,其归来吃饭……啊,阁老……”沈墨脚步一转,头也不回说道,“打扰了,不耽误你们了。”

  刘健一见这人火急火燎的样子就冷哼一声。

  沈墨就停了下来,耷头拉脑:“工作都做好了的。”

  “如此跳脱,有失稳重,要说就进来说,何来扭扭捏捏。”

  沈墨只好脚步沉重走了进来。

  江芸芸头也不抬就说道:“不想喝粥,想回家吃饭去。”

  “不是粥,内阁改善伙食了,是正儿八经的饭菜,还有大馒头。”沈墨背对着阁老们,对着江芸芸狂打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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