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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我有意让你重新回到内阁。”

  江芸芸眨了眨眼,没说话。

  她之前在内阁的职位是行走中书,特设的,虽是正五品的小官,但其实权职却不低,不是普通的中书舍人只负责处理文书和文字材料,她可以直接和阁老对话,先一步处理折子内容的位置。

  之前刘首辅跟她说的是——阁老们年纪大了,折子有很多,要先一步进行分类和规整,顺便把弹劾你折子的事情,自己处理了。

  那个时候的江芸芸处在腥风血雨中,四面楚歌,内阁愿意吸纳她亦然不易,时间到了,也就让她回到正常的六部位置。

  “我为你新设了内阁秘书郎一职。”朱佑樘看着她,低声说道,“你懂朕的心思吗?”

  江芸芸迷茫了片刻,随后露出惊骇之色。

  “我本想慢慢等着你长大,等你过了三十五,我再亲手送你去侍郎的位置,正三品的位置,虽然还是很年轻,可谁叫你是本朝第一位六、元、及、第的小状元,本就不同寻常,且等着清丈和海贸的事情这几年内尘埃落地,你身上大功傍身,此事也算水到渠成。”

  朱佑樘累了,但还是坚持靠在枕头上,喘了几口气,继续说道。

  “只可惜我等不及了,太子殿下还年幼,我只敢把你托付给先生,若是这样放任你,且不知你何时能走到这一步,再者这一批大臣也全都退完了,新的臣子未必能懂朕的心思……”

  他笑了笑,平静说道:“懂不懂都无所谓了,他们自有自己的想法。”

  江芸芸嘴角微动,但又说不出什么。

  朝廷上的明争暗斗,这位帝王看得一清二楚,所以他不信任任何人,只有自己的老师,那个在他迷茫胆怯的时候,一直陪着他的老师,最后让他安安心心坐上皇位的刘健。

  “别看太子现在瞧着大胆,但还未经历风雨……”朱佑樘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你愿意为太子遮风挡雨嘛?”

  他问,目光温柔却也犀利地注视着江芸芸。

  江芸芸跪下下去,认真说道:“愿为新帝分忧。”

  朱佑樘看着他,笑了笑,整个人都跟着放松下来,温柔说道:“今后你面临的处境只会比现在还要惊险,却只能要你自己面对了。”

  “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江芸芸沉吟片刻后,缓缓说道。

  朱佑樘看着她,突然笑了起来:“是,你江芸就是挡不住的水,拦不住的山,如此,甚好。”

  “坐吧。”他闭眼开始小憩,平静问道,“之前锦衣卫说的海贸事情,我需要为我年幼的儿子断出个所以然来。”

  江芸芸心中一个激灵。

  “到底是那位藩王插手海贸之事,你当真不知?”许是知道自己年岁不久,对此此事他格外看重,所以难得急促直接地质问道。

  自然不能拿糊弄姜磊的话来糊弄朱佑樘。

  但若是直接报名字,按照陛下的性格也未必能做到江芸芸想要的。

  没错,江芸芸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她对于宁王这次的打击做出了一个更为致命的打击,这次的反击最好的结果是用宁王给这次海贸祭刀,那简直是一本万利的事情,中不溜的就是让宁王吃到一次大亏,好好躲在南昌别惹事,再差就是鱼死网破。

  但江芸芸又有一种隐晦的预感——这件事情要失控。

  “尚不知是刁仆借主生事,还是确有此事。”江芸芸委婉说道。

  “有哪些仆?”朱佑樘紧追着问道。

  江芸芸欲言又止。

  “这不像你。”朱佑樘身形微动,“你自来直言不讳,少有犹豫,这次却一直不说,是怕朕误会?”

  “藩王之事虽是国事,也是家事。”江芸芸想了想,委婉说道,“不知陛下以国处,还是以家论。”

  “以国处,以家论又有何区别?”朱佑樘反问。

  “若以国处,藩王此番行径不亚于敲骨吸髓,刺血济饥,坏的是大明往后的谋划发展,人间事物此消彼长,藩王一旦控制海贸,丰得是藩王羽翼,伤的就是朝廷根基,按理该杀。”

  朱佑樘却没有露出不满之色,反而露出沉吟之色。

  “但若是以家论,家族兄弟谁赚钱都并无区别。”

  殿内格外安静,朱佑樘半阖着眼:“你和肃王关系不错,你不多言也情有可原,但肃王远在兰州,贸然来到漳州太过遥远。”

  “之前珉王的事情,他对你可能还有些隔阂,但我想着你对他应该并不在意,且他如今也是有心而无力。”

  “其余藩王大概是和珉王差不多的态度,想来想去能让你多加惦记,又不想多言的,只有你年少读书时在南昌的一段经历。”

  朱佑樘抬眸看着她:“锦衣卫查到曹家曾经和江西的一个商人做生意,被他引诱这才误入歧途,不过那个商人很早就跑了,锦衣卫又没抓到人,这事锦衣卫都是后来才知道的,你又是怎么知道曹家,从而通过江苍告诉曹家的。”

  江芸芸不知道中间还有个江西商人,她能知道曹家这次的造假行为,单纯是因为朱宸濠自己按耐不住想要拿捏她,自爆了,但这事说不得。

  “微臣年轻读书时和宁王有些冲突,此人心术不正,且他让微臣妹妹手臂残疾,所以这么多年微臣一直小心谨慎,不仅在南昌看着他,也让人在扬州多注意江西来的人。”但江芸芸很早就想好理由,所以堂堂当当说道。

  朱佑樘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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