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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百姓定然是愿意再一次养马的。”江芸芸平静说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样的家国大义,百姓自然也懂。”

  众人沉默。

  ——是了,真到了这一步,家家养马,户户上战场是肯定要的。

  “若是直接取消马政,至少当地百姓不会再开门迎接反贼,也算是断了他们的力量。”杨廷和想了想,“是一个阳谋。”

  “百姓安居乐业,以土为依,才能生息繁衍,心定神怡,如此社稳家兴。”江芸芸认真说道,“河北的百姓身为京畿重地,已经为国家奉献一百多年了,也该休息休息了。”

  李东阳叹气,随后看了一眼其他同僚。

  “马政笑,叛乱止。”王鏊颔首,“倒是可以一试,也能缓解一下目前的危机。”

  “需要马,但也不能太多的马,如此大的负担也该停止了。”没想到梁储表示赞同。

  杨廷和笑说着:“我自然也是赞同的,早些让百姓恢复正常日子才是。”

  “那你去写折子吧。”李东阳摸着胡子点头说道。

  谁知道江芸芸还没走,继续认真问道:“那马中锡怎么办?”

  “这……”李东阳为难,“怎么,他们家人求到你那里了。”

  “这是一方面。”江芸芸又掏出一本折子,“这是他的喊冤折,写的很是清楚。”

  众人四目相对,王鏊忍不住去看她的袖子:“到底塞了多少东西啊。”

  江芸芸摊手:“这次真没了。”

  马中锡,成化十年的乡试第一,成化十一年中进士,随后授刑科给事中,性格嫉恶如仇,导致九年不曾升迁,后任右副都御史,巡抚宣府,曾在边寇犯边时大败敌人,陛下刚登基时,不少朝臣上折推荐此人,故而重新启用了此人,命其巡抚辽东,但刚上任没几天就得罪了刘瑾心腹、辽东镇守太监朱秀,随后很快就被抓捕进京下狱,据说当时用囚车押赴辽东,招摇过市,欺辱至极,百姓见状哗变,还是马中锡自己坐在囚车里安抚的,最后被褫其官职,令其归家思过。

  这次反贼一路斩关夺城,撼动京畿,朝廷这才重新启用马中锡率兵剿灭义军。

  “其实这次百姓作乱说到底是官贪吏虐所致,马都堂一个外来的,强龙不压地头蛇,时间紧急也做不了什么。”江芸芸说,“而且他在折子里说,他是打算一面武力镇压,一面力主招抚的,所以才亲自带着酒食到刘六、刘七大营开诚慰谕。”

  江芸芸又掏出一张纸。

  王鏊似笑非笑:“不是说没了吗。”

  “是一张口供纸,不是折子。”江芸芸嘟囔着,“锦衣卫询问了被抓入京的百姓,他们说是因为佩服马都堂,所以才约定不侵害故城马都堂家的,并非和他勾结了。”

  如今朝廷上对马中锡的攻讦也大都是因为此事。

  毕竟上一个焦芳家里可是被烧得精光,这一位却是完全不受到伤害,自然也是令人怀疑是否是“以家故纵贼”。

  他如今被押解进京,除了作战不力,还有纵贼的罪名。

  “而且也都当地也有人说,当时这些反贼听了马都堂的话是愿意归降的,只是佥事许承芳对此事有顾虑,这才请求增兵,惊动了贼人,这才导致战况突然混乱起来。”江芸芸双手一摊,“但是没有当地官员愿意上折子愿意说明此事。”

  李东阳摸着胡子,不好多言,便又去看同僚。

  “能写出中山狼传的人,总不会太坏。”王鏊叹气说道,“总不会咬我们一口。”

  李东阳咳嗽一声。

  江芸芸低下头没说话。

  “在官八千有余日,算老六旬余六年,马都堂不论如何与国有功。”梁储沉重开口。

  “剿匪之事为表,马政为内,总不能因内失表。”杨廷和也跟着说道。

  “那你现在可以去写折子了吧。”李东阳看向江芸芸,笑着打趣道。

  江芸芸点头,心满意足地走了。

  王鏊看得直笑:“瞧着是早有准备啊啊,这袖子也不嫌沉。”

  “别人是担风袖月,她是担纸袖折啊。”杨廷和也跟着打趣着。

  李东阳只能无奈摇头。

  梁储看着离开的背影,神色松动了一些。

  两道折子递上去没多久,朱厚照就批示同意了。

  随着取消马政的政令一处,还有河北要正式开展清丈土地的工作,原本凡被寇侵扰过的府州县,概免租税一年,如今扩大到全河北。

  至于这次反叛的百姓只要放下刀,就既往不咎,回家种地去。

  此令一处,各地的躁动立马减少,听说河北家家户户还有人跪在地上大哭的,原本围困冀州的起义军果然紧跟着退去归家去了。

  与此同时,江芸的威名再一次响彻河北。

  “好端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江芸芸震惊。

  “不知道,但瞧着……”黎循传拧眉,忧心忡忡,“太过盛名了。”

  江芸芸叹气:“有人要害我啊。”

  黎循传沉默地点了点头。

  “河北那边的土地背后一个个都是响当当的人。”张道长脑袋凑过来说道,“我之前想给知知置办一些田地的,你猜这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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