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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相信江芸真的不知道,反问,“陛下的心思,按理你应该是最清楚的才是。”

  江芸芸一脸唏嘘:“陛下也是长大了,也能藏住事情了,我如何得知,当日真是一点异样也看不出来。”

  众人问了一圈,奈何江阁老立体防御,无懈可击。

  “算了,平安回来就行。”等其他阁老离开口,王鏊摸着胸口,“我当时真是吓得心跳都要停了,我这一把年纪了还要这么被年轻人吓。”

  江芸芸体贴倒了一盏茶:“陛下有分寸的。”

  王鏊看了那盏茶,又看了江芸芸一眼,冷笑一声,突然压低声音,咬牙切齿说道:“最好是你有分寸。”

  江芸芸只是笑了笑:“王首辅书法清劲爽健,结字纵长严谨,也该知道执笔应当‘当紧则紧,当松则松’,指实掌虚才能写出好字。”

  王鏊神色微动。

  江芸芸回家后,发现家里除了多了一堆肉,还有两件动物皮,甚至还有一车被红绳扎着的东西停在院子里。

  “哪来这么多东西?”她吃惊问道。

  张道长正在收拾两个小姑娘下个月出行的东西,随口说道:“肉和动物皮是宫内送来的,肉是狍子肉和鹿肉,还有一对大雁,诺,栓在马厩里了,动物皮是白虎皮和熊皮,都给你冬日做大氅的,陛下亲自给你找的。”

  “给穟穟和知知她们做衣服吧,这一来一去要一两年了,在外面可别生病了。”江芸芸目光从站在架子上的大雁上一闪而过,“大雁放了吧,肉晚上直接让乐山炖了吧,不吃完的都放在地窖里。”

  “那这车东西是什么?”

  “不知道啊,我刚才听到有人敲门声,结果打开门一看,人走了,就看到这车东西停在这里,我一开始以为是宫内的东西,后来想想要是宫内的东西,那些小太监可不是要当面交给我,还要我和你仔细交代清楚,怎么会这么随意丢在这里。”

  张道长摸了摸脑袋:“我猜又是谁来贿赂你了,人参燕窝,好奢华的东西啊,但我没找到帖子,也不管胡乱动,正等着你回来处置呢。”

  江芸芸的门前自来就不缺这些东西,逢年过节更是多到塞不下,她不胜其烦,不得不请锦衣卫的人站在门口,把人吓唬走,这才有几天安静日子过。

  “先送去京兆府,再送去孤独园吧。”江芸芸说。

  张道长站起来说道:“行,我大张旗鼓送走,免得给你惹麻烦。”

  “别,低调点。”江芸芸说,“我不想大过年挨骂了。”

  张道长一听,跟着哎了一声,心疼说道:“嗨,倒霉孩子,那我走了,锅里有饭,你记得吃,还是热的,早点吃,冷了也别动厨房,乐山说今日早些收工回家的。”

  一月初,陈禾颖和顾知就跟着太监的船走了,浦智是尚衣监大太监,也是这次的主事太监,亲自来江家接走两位小姑娘,连连保证,一定把他们照顾好。

  朱厚照羡慕极了,拉着朱厚炜嘀嘀咕咕了许久。

  朱厚炜目光呆滞,他完全不理解出门玩,到底哪里好玩。

  他就是想做一个混吃混喝的快乐小藩王啊。

  朱厚照恨铁不成钢,只好换个话题,脑袋凑过来,上上下下打量着自家弟弟:“哎,你成婚时间也不短了,怎么还没好消息传来啊,要不要我找个大夫给你看看啊。”

  朱厚炜和他对视一眼,恼羞成怒,跑了。

  二月初一

  “这次会试你当主考官吗?”内阁开始商量这次会试的主考官,“你就当过一次乡试的主考官,如今坐下门生可都遍布天下了,这次你呼声可不小呢,前几日不少人跟我打听过你的文集,想要摸摸你的脉搏。”

  江芸芸摇头:“手头的事情实在脱不开手。”

  “要不先办这事,陛下昨日也突然说起此事。”王鏊又劝道,“这次学生文章都还不错,我看过好几篇了,考出来算你的学生了呢。”

  江芸芸还是摇头:“下次吧,江西的盗贼,福建和河北的清丈一日也耽误不得。”

  王鏊一想也是,便又看向杨一清和梁储。

  杨一清和梁储也都表示有事。

  王鏊这才犹犹豫豫看向靳贵。

  靳贵年后没多久就病了,这几日内阁中一直都是药味。

  “我可以。”他冷淡说道。

  王鏊犹豫说道:“你这还生病呢。”

  “我本就任礼部尚书,主持会试也很正常,无需扭扭捏捏。” 靳贵直接说道。

  王鏊哎了一声,一侧的江芸芸笑着圆场:“正好不用挑选礼部的人,算是帮了我们大忙。”

  靳贵没说话,神色冷冰冰的。

  “第二个,目前户部侍郎兼詹事府少詹事的顾清如何?”王鏊转移话题。

  众人连连点头。

  王鏊大笔一挥儿写下名字,最后直接把折子递了上去。

  等人走后,王鏊忧心忡忡又晃到江芸芸的桌子前。

  “木已成舟,做这个脸色小心别人心里有意见。”江芸芸心里明白他到底为何而来。

  “我瞧着他对此事有点心结,我怕雪上加霜。”王鏊愁眉苦脸说道,“你没看到他刚才的脸色有多难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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