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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正好借着此事洗刷冤情不是更好。”江芸芸笑说着,“首辅要是没事干,正好河北清丈的折子早上刚递上来……哎,走什么。”
王鏊走后,江芸芸脸上的笑意跟着收敛下来。
靳贵还在翰林时,曾主持过正德六年的会试,但有人揭发其家童受贿鬻题,照成很大的舆论风波,但靳贵并没有对此申辩,陛下也按下不发,所以此事草草结案,但靳贵风评亦然受损,不然也不会耽误这么久才进内阁。
这次靳贵已经病重多日,但今日还是坚持来内阁,怕就是知道此事,想要一雪前耻。
只是……
江芸芸合上折子,心中叹气,隐隐觉得此事怕不会安静结束。
朝廷风云正涌啊。
二月初五,会试有条不紊举行。
内阁众人看着脸色难看的靳贵带病上场,心中也都吊着一口气,但幸好会试平安落地,众人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王鏊摸着胸口,松了一口气,“我这把年纪,不能再折腾老人了。”
只是会试结束第三天,御史们突然弹劾,言这次会试有人偷偷给考官送礼,送了一大车东西,言之凿凿,好似说得确有其事。
江芸芸一看那一车东西的描述,眯了眯眼。
“不好了,靳阁老吐血了。”周发惊慌失措的声音响起。
过分安静的内阁立刻乱了起来。
没多久,京兆府尹上折子,还附上一张单子,说此事有误会,京兆府收到过这一车的东西,是有人丢了的,被好心人捡到送到京兆府,京兆府已经按照好心人的要求,全都送完孤独园处理。
言官们有言是有人故意的,说不定就是做给人看的。
一时间议论纷纷,直到殿试结束也不消停。
四月初,靳贵因病致仕。
一日清晨,王鏊看着空下来的房间出神。
“好狠的一把刀子啊。”他对着站在身后的江芸芸低声说道,“如此污名,这事要了他的命去。”
江芸芸垂眸,没说话。
这把刀原先是朝着她来的。
她甚至不知道到底是谁捅来的刀。
“其归……”王鏊看着还未来人的空荡荡的内阁,轻轻叹了一口气,“我打算致仕了。”
江芸芸猛地抬眸。
“我这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朝廷纷争我也累了,只想保全清名离开。”王鏊看向她,苦笑一声,“都说做多错多,朝廷的风云只会越来越多,不怕你笑,我只想清清白白离开,这般受人污名攻击,我这把年纪,何苦晚节受损,让后人也为难。”
“介夫十一月就要除服回朝了,他是个有主见的,你们今后可要好好相处。”
“叔厚秉性,你也多担待,但他年级也大了,耽误不了你许久。”
“应宁胸有沟壑,对边地之事的了解并不比你少。”
“至于你……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说,我也不知如何为你指路,只望你也能做出一番大事业来。”
王鏊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后走入自己的屋子。
江芸芸看着还未散去雾气的内阁院子,沉默许久,这才转身回到自己的屋子。
—— ——
王守仁在江西的十家牌法渐入佳境,江芸芸上折请求升王守仁为巡抚南赣、汀州、漳州左佥都御史,并提督军务,给符印便宜行事。
五月初八,陛下同意。
五月三十,王守仁开始轰轰烈烈的更定江西兵制,一时间全江西震动,朝野上下议论纷纷。
江西的事情瞬间被推到众人视线中。
江芸芸特意留了一个桌子,专门放江西的折子。
杨一清意味深长说道:“江西的事,你也不怕压得太紧了。”
江芸芸笑:“盗匪之事一日不除,我一日难以心安。”
六月初,江芸芸正在查看江西各地递来的问题折子,眉头紧皱,午后,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不知何时悄悄溜到她的窗边,顺势翻身入内。
“姜千户?”江芸芸吃惊,下意识声音压低,“你怎么来了?”
因为姜磊按理应该和谢来一同去了江西才是。
“黎循传失踪了。”他脸色格外难看。
第五百三十三章
黎循传在江西任江西承宣布政使司当右参议, 正是此次协助王守仁负责这次兵改的布政司主要负责人。
“在李御史的宴会后突然不见的。”姜磊低声说道。
“我们指挥一开始也担心这场宴会有问题,故而给了他烟火,我们的人也都守在门口, 只要一有问题,他扔下火石,我们就会进去,但直到天黑, 人都走光了,他还没出来。”
江芸芸盯着折子里晃动的字体, 眨了眨眼:“李御史,哪个李御史?”
“癸酉年致仕的李士实。”姜磊说道。
江芸芸眉心微动:“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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