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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嘉安同谢嘉烨的双眸对上,好一会儿,他叹了一口气,道:“看来这消息,应当是楚延琛传给你的。”
“楚延琛,呵,果真是算无遗策。”
谢嘉烨并不在乎谢嘉安这说的是什么,他直愣愣地盯着谢嘉安,目光坚硬如铁,执着地要得到一个答复。
虽然谢嘉烨平日里性子软和,但是这般软和的人执拗起来才是令人头疼。谢嘉安不忍让谢嘉烨拖着病体这般折腾,他放缓了语气,叹息地道:“是,菊香姑娘是死在她手里的,任五郎也是。”
“杀人偿命,为何、为何却要包庇她?”谢嘉烨的声音微微颤抖,他没有说是谁要包庇她,但是不说不是不知道,而是包庇她的人太多了。
“因为这是最好的结果。”谢嘉安扶着谢嘉烨躺下,“令闻,那天,太子殿下在兰亭序里。”
听到这一句话,谢嘉烨的眼睫微微颤抖,他没有再开口询问,一句‘太子殿下’便足以说明了一切,莫怪乎大祖父会如此狠绝,甚至以娘亲与祖母的命来威胁他。
谢嘉烨抿紧双唇,那晕红的脸颊上褪去了红润,渐渐变得煞白,仿若是气急了,他重重地喘息着,方才转头看向谢嘉安,几近哀求地道:“兄长,我、我可以不娶她吗?”
即使无法让凶手伏法,但他也不愿日日面对这般蛇蝎女子。
谢嘉安垂下眼眸,静默片刻,轻声道:“令闻,你还病着,先好生歇息。”
谢嘉烨毕竟还是一名病患,虽然心有不甘,不过着实是体力不支,在谢嘉安的温声安抚下,等到药效发挥出来,他甚至无力多说两句话,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谢嘉安将被衾拉好,替谢嘉烨掩了掩被角,而后嘱咐侍女和小厮看好人,便出了房。
走到房门口,便见到三叔祖谢晋松站在檐下,面色深沉。
“三叔祖。”谢嘉安对着谢晋松微微躬身,行了一礼,道。
谢晋松叹了一口气,他摆了摆手,道:“令闻这事儿,辛苦你了。”
谢嘉安面上神情一片平静,他轻轻地摇了摇头,道:“这事儿确实是委屈令闻了,不过,对令闻来说,如今离京,也算是一件好事。”
“三叔祖,祖父那儿寻我有事,我先过去一趟。”
谢晋松挥了挥手,略带沧桑地道:“去吧,我就不耽搁你了。这两日,你若是得空,便多来看看令闻,同他好好开导开导,家中令闻最是信服的人便是你。”
“是。”谢嘉安拱手一礼,而后便转身离开。
谢晋松看着谢嘉安离开的身影,双眸中的神色晦涩不明。
谢嘉安进谢相爷的书房时,便见自家祖父正对着桌上的一份折子拧着眉头,眼中带着些许凝重以及不虞。
“祖父。”谢嘉安走至书案前,沉声开口道。
谢相爷抬眸看了一眼谢嘉安,神色稍有缓和,他挥挥手,示意谢嘉安坐下,随口问道:“令闻怎样了?”
“惊惧交加,外邪入体,故而引发了高热。刚刚已经稍有缓和了,再服两副药,好好休养一段便没事的。”
谢相爷轻轻点了点头,沉吟片刻,道:“惊惧交加?”
谢嘉安眼中眸色带出一丝异样,垂下眼眸,似乎是在思忖什么,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道:“令闻知晓了王氏女的所作所为,心中对于菊香姑娘的死耿耿于怀。”
“令闻知道了?”谢相爷念头一转,冷笑一声,“楚延琛,这是在敲山震虎。”
“祖父,这是不是陛下的意思?”
谢相爷轻轻摇了摇头,“我们是太子的母族,陛下要的是制衡,而不是将我们彻底打压下去,殿下禁足东宫,这就是陛下给的警告。令闻知晓王氏女的事,同王氏女离心,我们同王家的联姻,成就一对怨偶,这是楚家的手段。”
谢嘉安微微一怔,他轻声问道:“那何不如顺了令闻的意,不与王氏女结亲。”
“文卿,你这是心软了?”谢相爷神情严肃地看向谢嘉安。
“既然知道结成的是一对怨偶,又何必让令闻受这委屈?”
谢相爷冰冷的目光扫过谢嘉安,他的唇边露出一抹讥讽,道:“事情到了这时候,若是毁约,王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楚家要的就是这效果,我们又何必如了他们的愿?”
他随手将桌边的一份折子递给谢嘉安。
“你看看,有什么想法?”
谢嘉安疑惑地接过折子,他低头看去,不过一会儿,心头一震,面上神情大变,惊声道:“他们疯了吗?恩科,陛下看得有多重,在恩科上动手,这是要惹怒陛下吗?”
谢相爷抬眸看了一眼谢嘉安,他的面上一片冷凝,可是眼中却带着一丝疯狂,“这也是一个机会。”
“什么?”谢嘉安疑惑地看向谢相爷,他并不明白谢相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一次恩科,我们并不是恩科考官,纵然有所差池,也牵连不到咱们,”谢相爷微微靠后,倚在木椅上,他放轻声音,道,“楚家这些年是如日中天,又得了公主,同太子的关系也近了一步,现下太子还小,或许会更倚重我们,但是过些年,他便会懂得左右持衡,届时,我们谢家的地位”
谢嘉安摇了摇头,肯定地道:“太子殿下心性敦厚,定不会这般的。”
谢相爷摆了摆手,打断了谢嘉安的话头,叹了一声:“文卿,伴君如伴虎,殿下如今尚幼,自然是敦厚,但是一旦登上那个位置人总是会变的诸如你姑母,如今不也是同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