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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兴元帝伤了另一条胳膊,止血药粉用去了一半。
第三日,兴元帝伤了左腿,止血药粉见底了。
第四日,兴元帝伤了右腿,止血药粉已经用没了。
第四日兴元帝走的时候,一旁的学徒急吼吼的开始做下一罐。
药粉不够用了啊!
柳烟黛被那些学徒拉着一起去做止血药粉,她磨药的时候,听人家背后念叨兴元帝:“这位贵客总受伤,真是不小心,但是颇为大方,今儿给了我二两银子赏钱呢。”
柳烟黛抿唇不言。
旁的学徒就跟着搭腔道:“真不知道明儿这位贵客还能伤到哪儿。”
柳烟黛咬紧牙关,心想,明日如果还见他,她定然不要再去照看他了,她要将这个活儿推给旁人去。
到了第五日,兴元帝果真又来了。
他这回伤到了胸膛间,因为伤口太大,甚至不能坐着,只能躺着
柳烟黛果然不出来,另一个学徒前来之时,兴元帝的脸色一片铁青,硬板着脸在原地坐着。
偏偏,更要命的是,这时候秦赤云来了。
他从点心街那头带来了最新鲜的糯米糕点,特意送过来给柳烟黛吃,柳烟黛将其引到了后院去。
眼睁睁瞧着这俩人从眼前离开,兴元帝被气的头脑翻涌,恰好身前的学徒将一大罐药粉撒上来,撒的兴元帝眼前一黑,直接倒在了病床间。
疼!疼!疼!
“救命啊!师父!”学徒吓坏了:“治死人了啊!”
钱蛊医匆忙而出,生怕招牌砸了,大太监汗如雨下,生怕老命没了,柳烟黛撩了帘子瞥了一眼,回头去跟秦赤云吃糯米糕点去了。
当天晚间,柳烟黛又睡得不太好,梦中好像一直有人窃窃私语,她怀疑是这个破地方阴气太重,死了太多人,便跟旁的学徒换了位置。
第六日,昨日在堂上昏迷的兴元帝没有来,但是当天晚上,有位学徒非说晚上撞见色鬼大半夜摸他手,把他吓得哇哇大哭,钱蛊医打了一顿,继续摸着眼泪睡这间厢房。
第七日,柳烟黛起身睁眼。
一连七日,柳烟黛几乎都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起床先熬粥,给药堂里的受伤兵卒们用,今日她将粥送到床头前,转而离开的时候,还听前堂有人在跟钱蛊医压低声量的争吵,她凑近了些去听,听见那人跟钱蛊医说要“入山”。
她听了两耳朵才知道,是之前逃走的那一批人跟当地的南蛊人合伙,试图反杀秦家军,导致之前进山抓人的一批兵卒受了伤,伤势太重,没办法长途运行,所以来药堂来找蛊医,让这些蛊医跟着入山治疗。
一些小学徒不必跟着入山,但是身上有养蛊的蛊医必须要去,特别是这些登记在册的蛊医,是强制性的征用。
钱蛊医自然要应征,但他昨夜忙着给一群病人看病,身上的疫蛛已经疲惫不堪,自己休眠去了,他没蛊可用。
钱蛊医本来是有两个疫蛛蛊的,但见钱眼开,卖了柳烟黛一个,现在没得可用了,钱蛊医琢磨半晌,去叫学徒去请别的蛊医来,过来顶替他的名额,但一时半会儿找不到。
倒是柳烟黛听了这些,主动请缨要随之一起去。
柳烟黛手里还养着一个疫蛛,可以派上用场。
左右他们这群蛊医只是去治病救人,不会下战场,柳烟黛自认为自己跟过去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钱蛊医怕柳烟黛受伤,毕竟这可是镇南王府出来的姑娘,虽然在他这当个学徒,但是也是贵徒贱师,柳烟黛要出点什么事儿,他还得赔命进去。
偏柳烟黛并不这么觉得,她坦然地站起来,道:“我应当去的。”
以前她不去,是因为她不会这样的本事,没有这样的机会,现在她既然有了,就不该因为怕受伤而推脱不去。
若她是个男子,早都该上阵杀敌了。
钱蛊医还是不放心,之前镇南王说这人来了之后干什么都行,但是也没说要让人赴险啊,钱蛊医便匆忙差遣人去镇南王府去问。
镇南王府那头很快回了信儿,只道:“会有亲兵保护她。”
听着是不反对。
钱蛊医这才带人上了随军的马,往山路行去。
秦药坊内一共出了四十六位蛊医,因为要行山路,所以没有一个坐轿子的,都自己骑马而行。
蛊医不需要进山,只需要行到山脚下,路程也不远,骑半日的马便是。
柳烟黛随人而去,不觉得害怕,只觉得新奇。
马并不是速跑,只是慢步而行,也不必担忧疲累,到了山前,柳烟黛骑在马上,新奇的环顾山路。
山路开始的部分算不得崎岖,可以骑马通行,只是人与人之间不能相隔太远,彼此都要一同前行。
南疆二十四山,山山相连,水水互通,山间下午和清晨常起薄雾,寻常人进山,一旦起了雾,连方向都找不出。
只有常入山的采药人和镇守边疆的兵将才知道怎么找,他们会看树的生长方向判断那边是东,会看水土的湿润程度判断临近那条河,会在树上刻上各种记号来给后人警示路线,但就算是做足准备,也难免碰到意外。
柳烟黛进山时,身边跟了一个钱蛊医,后面跟了俩亲兵,又混在一群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