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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禅月怕楚珩被兴元帝为难,所以特意一路跟来,当初是她非要将柳烟黛送走,眼下她自然不能躲到后面,让楚珩一人去受罪。
楚珩倒是不愿意叫她跟来,只是他向来管束不了秦禅月,只能让她随着。
他们二人才刚到院门口,远远便瞧见柳烟黛的身影。
当时阳光正烈,秦禅月一回首,目光擦过廊檐檐柱,瞧见柳烟黛被人扶来。
她穿了一套潋粉色的珠光抹胸长裙,外披了一件淡绿色的长衫,粉绿交映,极为娇嫩,发鬓挽成飞光流云鬓,其上簪了一朵鹅黄色的鬓花。
这打扮能瞧出来是用了心的,可是模样姿色能打扮,眉宇间的神情却难以打扮。
不过短短三日,柳烟黛人瞧着都瘦了一圈,面色憔悴的被丫鬟扶着出来,像是朵蔫儿了的花儿,看上去虚弱极了。
秦禅月看的直拧帕子。
她好不容易养好的花骨朵,就要被这么掐碎了,她怎么能不难受呢!
秦禅月想上来摸摸她,却被楚珩捏住了手肘,她一会过头,就看到了楚珩微微拧起、缓缓摇头。
他们俩来之前,楚珩就与她说过,不要再插手柳烟黛与兴元帝之间的事,在这两个人之间,还得是柳烟黛自己想好。
秦禅月便闭嘴了。
柳烟黛到了之后,给婆母和叔父行礼,然后三人上了两辆马车,叔父和婆母一辆,柳烟黛自己一辆。
马车行至官衙后,三人共同下马车,一同往官衙内走,行入官衙后,三人进前厅等候。
前厅门前站了个笑眯眯的太监,瞧见他们三人行来,只道:“还请镇南王与镇南王妃在外歇息片刻,圣上只传柳姑娘觐见。”
楚珩便与秦禅月在前厅吃茶,柳烟黛一人被这太监带进了后院里。
官衙的后院很大,院中栽种了一片片翠竹,清雅幽静,其中没有任何人音,只有风摇翠竹声。
行过前厅后门,穿过一道倒瓶门,路过一条回廊,太监领着柳烟黛行到了一处厢房之前。
太监恭敬的站在门前,为柳烟黛推开门,后道:“柳姑娘请进,圣上在里面等您。”
提到“圣上”,柳烟黛就觉得后背发汗,手脚都跟着发软。
她想见到孩子,就避免不了见兴元帝。
她站在门前,发觉头顶上的烈阳越发燥,晒得她头脑发晕,她白着脸,过了两息,才慢慢抬起腿,行入其中。
她跨入厢房的门之后,太监便从后面将厢房的门缓慢关上。
最后一丝阳光被厢房挡上,厢房之中略显昏暗,一片寂静,像是与世隔绝。
厢房是最普通的内外两间,外间就是普通的茶室,茶室的门紧闭着,里面就是内间。
兴元帝就在内间里。
柳烟黛一点点走过去,双手都被汗浸润的湿漉漉的,慢慢的贴上门板,将门缓缓推开。
门一推开,一丝丝凉气争先恐后的从门内钻出来,柳烟黛慢慢将门推开一半,从外面跨进去,先看到一道珠帘。
珠帘遮挡她一半视线,她只能透过摇晃的珠帘,看到矮榻上坐着的兴元帝。
兴元帝与惶惶无措、虚弱苍白的柳烟黛浑然不同,他面色红润,一扫之前的阴郁,眉宇间带着几分势在必得,身上只穿着一身丝绸中衣,靠坐在矮榻之上,手中拿着一本书来瞧,姿态游刃有余。
门开了,他连头都不抬,便道:“过来。”
柳烟黛慢慢从珠帘外走过来。
她今日没戴斗笠,穿着一身粉裙走过来的时候,似乎与原先一模一样,不,她看起来比原先更圆润了些,整个人像是只粉嫩嫩的、熟透了的桃,浑身上下散发着淡淡的芬芳。
瞧见她这样百般柔顺的走过来时,兴元帝只觉得心下一阵舒爽通透,原先堆积在心口里的愤懑,怨怼,全都在此刻消散,只剩下得意来。
看看,她还是逃不出他的手心。
他放下手里的书,道:“过来。”
柳烟黛慢慢的挪蹭过去,在接近他身侧的瞬间,兴元帝一抬手,抓着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往矮榻上一拽。
柳烟黛便被他拖上了矮榻。
柳烟黛浑身都是软肉,带着点弹性,揉捏起来手感好极了,一摸到这样的柳烟黛,兴元帝就觉得胸口发紧。
他已经一年多没碰过她了,他甚至都以为她死了。
他应该还是恨她的,他想,可是他一碰到她,就觉得浑身发软,他的身子不争气,早早地向她澎湃的打起了招呼,那些盘桓在心底里的恨意也跟着一起蒸发,他很想给她点教训,但他实在是舍不得松手。
他是那样的喜爱她,只要她和他撒个娇,他都能原谅她的错处。
他想,如果这个时候柳烟黛和他认个错,低个头,他就宽宏大量的不和她计较那些。
偏柳烟黛不说那些他想听的话,这个没心肝的女人被他抱在怀里,竟然不曾抬头看他,也不曾求饶,只是颤颤巍巍的问:“铮戎呢?”
铮戎——
兴元帝脑子里的精虫稍微颤了颤,清醒一些了。
他垂眸看她,勒着她腰肉的手渐渐用力,语气中夹杂了几分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