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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治好。

  柳烟黛便拿出专用的挑刀,在伤口上将毒粉先刮下来,细致的在一堆血肉里扒出来每一点虫卵,然后糊上一层解毒的药膏,再糊上一层止血粉,最后包扎起来。

  伤口不大,不需要用药线来缝,只是伤口多,要密密麻麻一个一个去处理。

  最上方是胸膛,往下是腰腹,再往下是两条腿。

  处理到腰腹的时候,柳烟黛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他的伤口上,坐在胡凳、伏低身子在他上方来,细致的盯着他的腰看。

  她在看他的伤,他在看她。

  此刻外头的天色也黑了,帘帐一垂下来,将帐篷内与旁物分割,似乎谁也不能进来打扰,帐篷之间就只剩下一片烛火萦绕的光芒,静静的照耀着他们的脸。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她的侧脸,她白,侧脸肉嘟嘟的,面颊处泛着一点粉,一缕头发从发鬓间松散下来,垂在她的面颊处,她微微一动,那一缕头发就也跟着动,发梢稍微垂下来,落到了兴元帝的腰腹间。

  好痒。

  骨肉里滋生出冲动,后脊渐渐发麻,分明他人是躺在这里的,但是他却觉得自己的魂魄被高高抛上云端。

  抛起、落下,从不曾由他自己来掌控,失重感与酥麻包裹着他,他本能的想要追寻,想要靠近,想要体会更美好的一切。

  兴元帝之前喝过的那些壮阳药在这一刻派上用场了,他的身子不受控的绷紧,绷紧,绷紧。

  这一点变化,柳烟黛浑然未觉,反倒是将兴元帝惊到了。

  他知道柳烟黛不喜欢这样,之前就因为他总是馋柳烟黛身子,强迫柳烟黛,使柳烟黛跟他闹了好大的别扭,置他的气,才会将柳烟黛逼成那样。

  他现在不敢了,以至于当他发生些细微变化的时候,他将自己惊出一身汗来。

  该争气的时候从来都不行,不该争气的时候怎么就不肯低头呢?

  这要是让柳烟黛瞧见了,定然会更讨厌他。

  她已经很讨厌他了,他不能让她更讨厌他。

  而这时候,柳烟黛正好转身去拿需要的银针。

  兴元帝就趁着她拿针的功夫,一低头,对自己的亲兄弟饱以老拳。

  废物东西,老实点啊!

  怎么说呢……兴元帝对自己的亲兄弟一向心狠手辣,不管是二皇弟,还是二弟,他都打的毫不留情。

  如果二弟能说话的话,这个时候,二弟一定会爆发出一阵怒吼。

  又让我老实点又给我喂药是怎么回事啊!不行你把我割了得了!

  ——

  等柳烟黛拿着银针回过头时,就看到刚才还好好的兴元帝突然间满头是汗的弓起来身子,喉咙里都冒出隐忍的闷哼。

  “你怎么了?”柳烟黛吓一跳,心说该不会是什么毒发作了吧?她抬手去掐兴元帝的脉搏,没把出来什么毒脉。

  不应该啊,也没中什么剧毒啊。

  “朕——”他似乎疼的很厉害,一张脸都微微扭曲,但柳烟黛来问的时候,他咬着牙,喘息着吐出来一句:“朕没事,朕就是——扯着伤口了。”

  柳烟黛狐疑的将人重新查了一遍,没瞧出来什么地方被扯到了,干脆继续治疗,一边治一边道:“今天晚上会送一批伤患走,你跟他们一起尽早离开。”

  兴元帝这个样子,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兴元帝当时疼的额头上都逼出来一层热汗来,倒在行军床上动弹不得,听到柳烟黛的话的时候,他气若游丝的回道:“朕,朕不能回——南疆也是朕的边疆,朕既有余力,自当镇守边疆。”

  柳烟黛当时正在给他清创,闻言用力往下压了一下,兴元帝这一回疼的吸了一口气,忍着疼拧眉看她。

  他的直觉告诉他,柳烟黛是故意弄他这一下的,但有点不明白柳烟黛为什么是故意的,他这番话落到柳烟黛耳朵里,应当十分中听。

  柳烟黛生在南疆,长在军营,她是纯粹的秦家军的人,兴元帝这一番话是踩准了柳烟黛的喜好来讲的,她应该对他有所改观才对。

  兴元帝狐疑的这一两息,正看见柳烟黛的脸板的硬邦邦的,他忍着疼,柔着声音问她:“朕说错话了?烟黛为何不高兴?”

  柳烟黛本来就不是个很能隐忍的人,刚才鼓着脸不说话已经是她忍耐的极限,现在兴元帝这样一问,她便冷笑一声,道:“南疆是你的边疆,镇南王不是你的兵将?”

  说话间,她又重重在他的伤处上一刮,疼的兴元帝浑身一颤。

  兴元帝这才明白她为什么不高兴。

  之前他要杀楚珩这件事,在柳烟黛心里是一道迈不过去的坎儿。

  但实际上,兴元帝觉得他只是想想而已,他只是放一个态度出来,但真到了做的时候,他八成是杀不了楚珩的,既然没杀成,那就是没做,既然没做,那就是无辜的,这罪他不肯认。

  当然,这放在柳烟黛这里不行。

  柳烟黛性子太纯,既然纯,就容不下一点杂质,别说是干了,就算是想都不行,有那么一点小火苗儿,对她来说都无法接受。

  她甚至轻视她自己,重视楚珩和秦禅月,她把旁人放在比她更高的位置上,并觉得理所当然。

  之前兴元帝百般欺负她的时候,她都没想过自尽,但涉及到楚珩,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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