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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些蜜饯……”

  而他瞧着她的神情,只抿了抿唇角。

  下一刻,阮窈的后脑就被一只手掌所扶住,裴璋随即倾身覆上了她的唇。

  她下意识地一僵,唇舌显得有些笨拙,牙齿也不自觉紧咬着。

  然而今日的吻比之那夜,少了几分掠夺与躁郁,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耐心。

  牙关被他微凉的舌不紧不慢地撬开,继而在她口唇中细细求索。

  直至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裴璋才退了出去,却又转而含住她的唇瓣,令阮窈浑身泛起一阵不自主的酥麻。

  一吻毕后,她脸颊滚烫,羞恼地说不出话来。

  世上怎有这般自大的人,自己要的是蜜饯,他却二话不说便来吻她,难不成他以为自己的唇舌上有琼浆玉液吗?

  “还苦吗?”裴璋若无其事地拭去唇畔上晶亮的水泽。

  阮窈哪里还敢叫苦,只得强忍着恼怒摇头。

  他黑沉的眸里浮上一点浅淡的笑意,毫无半丝羞涩地看着她。

  她想到书案上的那副画,面颊一时之间更为发红,实在忍不住,还是小声埋怨了一句。

  “公子画什么不好,为何非要……倘若被别人瞧见该如何是好?”

  裴璋话中有几分安慰之意,“除你之外,应当无人会这般大胆。”

  他语气十分平淡,并不像是在隐喻什么,黑润如玉的眸仍看着她,一刻也不曾移开过。

  阮窈心中羞臊,顾不上旁的,抬手便捂住了他的眼。

  “你不许再看了……”

  兴许禅房的那夜他也是如此,方能将她的头发丝都毫厘不差地画下来。

  出乎她意料的是,裴璋并未挣开她的手,而是朝着她微低下脸。

  “窈娘。”

  他似乎意有所指,往日清冷的嗓音含着微微哑意。

  面前人肤白如玉,双眸仍被她的手所覆住,墨发垂在肩后,愈发显得唇上略略发红,却无半点餍足之意。

  见阮窈不动,裴璋甚至伸手扯了一下她的衣袖。

  她如何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阮窈涨红着脸,无奈之下,只得仰起头,有些费力地再度吻上他的唇。

  *

  裴璋尚且年少时,父亲的同僚曾往府上送过一双白鹤。

  鹤为羽族之长,素来多被文人冠以高洁之名,在浊世中更为士族所喜,故而被家仆豢养在后园中。

  “空林野墅,白石青松,惟此君最宜……”他曾听到父亲对鹤低吟。

  实则年幼的他并不明白,为何人人要争先以禽鸟而咏物喻情。

  但他注意到了白鹤的双翅。

  长羽如雪,一举千里,仿佛自己亦可借之飞入云空。

  白鹤的到来,为他味同嚼蜡的儿时岁月添上了几分意趣。

  故而听学和放课后的间隙,裴璋偶而会悄悄将书册带上,去后园内避人而坐,与白鹤为伴。

  直至那年入冬后,北风凛冽,就连园林在他记忆中都变为一片苍凉的灰白色。白鹤不知患了什么病,开始终日嗜睡,连呼吸声也变得粗沉,再也不曾展过翅。

  而后又下了场大雪,裴璋头一回缺了府中学堂的课,去后园中寻奄奄一息的鹤。

  负责照料白鹤的仆人也无可奈何,见了他,只是连声请他回去。

  不多时,父亲阴沉着脸出现在他身后,诘问他为何要擅作主张缺课。

  还不等裴璋认错,父亲已然遣退了所有下人,命最亲近的侍从在园中将濒死的白鹤生生打死。

  许是时气太过严寒,便连血都涌得要比往日慢。一滴一滴,缓缓砸落在雪上,继而将白鹤凌乱的白羽染上沉郁的猩红。

  “不过是一只牲畜,有何特殊?”身前人面色铁青,盯着他的目光近乎冷如冰霜,“君子志存高远,又岂可玩物丧志,悖逆家主之命。”

  父亲在他面前,从来都是自称家主。

  他被罚在卧房外跪了一夜,四下只有泛着森寒的寂静。凉气穿透骨髓,再渗入心肺中,连周身的血液都近乎要被冰冷所冻住。

  幼时太过久远的记忆本该为人所忘却,可他生就早慧,便是想忘也不能。

  他为了那只鹤而缺课,其后险些要冻死在离卧房只有几步之遥的雪水里。

  不该出格,不该引得那人不悦。

  更不该试图寻觅些对自身而言较为特殊之物。

  否则……会死。

  帘幕重重,轩窗外,月色清淡如水。

  裴璋自梦魇中醒,面色有一瞬的发白,却又逐渐平静如初。

  许是受白狗之事所影响,旧事时隔经年,竟又入梦来。他原不该再忆,更不该因此而牵动心神。

  如今有另一个女子,笑语盈盈告诉他,他们彼此互为对方的独一无二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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